“左边左边，左……！啊！”禽西羽上脸色苍白，眼睛却一刻也不停地紧紧盯着前方的即时侦测光幕。任安多怎么劝说，她还是会时不时地看着光幕，大喊几声。并在接下来短暂几分钟的相对安静期，嘴巴里会嘀嘀咕咕地抱怨着小和尚。

“你会不会飞啊？知不知道超过三十度的方位折转，是需要提前调整翼展和速度的！”禽西羽上的双眼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光幕上，此时显得有些吊儿郎当又心不在焉的小和尚。

“哼，提前调整速度？你给我提供航道，还是帮我标识空间漏点呀？”小和尚轻蔑地瞥了一眼禽西羽上，眼睛里夹着满满地不屑和骄傲。“你倒是长着翅膀呢？就怕这个时候，不敢飞吧？”

“你说谁……，哼！雕虫小技，这就想激怒我啊？我飞！我飞！我就不出去！你能把我怎么样呀？”禽西羽上挥了两下翅膀，从控制台跳向仓门，在狭小的驾控室轻盈地转了一圈。又慢慢地抖了抖翅膀，降落在光幕屏前。

“哈哈……，这也能叫飞吗？可笑！”小和尚抬起手，向脑袋左边的光幕屏上。弹出了一个数据窗口。机甲箭影的即时速度和状态数据，开始在光幕上不停地刷动起来。

“九倍速？”禽西羽上盯着小和尚弹出的数据窗口，仔细看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能看懂了？不容易啊！”小和尚有气无力地咂着嘴。“看来你这两天，确实下功夫了！”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呢！”禽西羽上的脑袋轻轻歪向一旁，斜睨了一眼小和尚。“是不是九倍速？”

“是啊！你看得很清楚。”

“哼！就飞出这么个速度，还有脸在这儿得瑟呢？难怪那小子，不怎么看得起你！”禽西羽上慢慢地拖着说话的腔调，一板一眼地向外吐出每一个字。

“我要是有这么个飞行官，哼！早把他丢出去，扔了！”

“口气够大的呀？来来，长翅膀的鸟儿你来飞一个！”小和尚向禽西羽上轻佻地挥着手。“别说九倍的速度，你能飞出五倍速。从今天起我拜你这只鸟为师！”

“哼，我才不收这么蠢的徒弟呢！”禽西羽上扬起左边的翅膀，轻轻地在自己的脑袋上拂了两下。“这种笨家伙，有什么学得必要？”她不屑地用放下的翅膀，轻轻地点了两下控制台。“我们圣族的羽器，就是不用我亲自操作。也能轻易地飞出你们亚次光速的程度！”

“呵，这就得意上了？”小和尚慢慢扬起一只眼角。“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吗？”小和尚把一副画面缀满了小亮点的星图，用手指弹在了光幕上。

“星图。”禽西羽上不太情愿地回答着。

“没问你这是不是星图！我是问这些东西，知道是什么吗？”小和尚伸出手，指着星图上的光点说道。

“你整出来的东西，我怎么会知道？你知道这是什么？”禽西羽上不高兴地扬起自己翅膀下的爪子，在空中拽出一条洁白的光线。

“你还会变魔术呢？”小和尚皱起眉头。睁大了眼睛，看着禽西羽上的翅膀扬起又收下。

“什么是魔术？”禽西羽上疑惑地瞪了一眼小和尚。

“一种逗人开心的把戏！就是事先把东西藏起来，然后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再拿出来。”小和尚一边说话，一边用眼睛紧紧地盯着禽西羽上。

“哼，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呢！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禽西羽上在小和尚的注视下，把刚刚那条洁白的光线，在空中又扯出了一次。

“不知道。”小和尚的眼睛，在禽西羽上的翅膀又扬起的时候。突然像是亮起的探照灯一样璀璨，无数的斑点从他的瞳孔中蜂拥而出。只是禽西羽上的翅膀放下的时候，他还是沮丧地歪下了脑袋。

“那就别再拿你那些小把戏来问我了！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拉倒！”禽西羽上气呼呼地撅起嘴。

“嘿嘿……，这些是这片空域的结构漏点。”小和尚笑着说道。

“哼，这是我的护身符。”禽西羽上骄傲地扬起脑袋。

“那它是干什么用的？”小和尚语带谄媚地问道。

“没听见它是我的护身符吗？当然是保命用的！”

“我知道它是保命用的，可关键是它是怎么……”小和尚步步紧逼地追问着。

……

“你把所有的控制都交了出去，倒是真够放心的！”陆与非已经在战斗椅后的搁板上坐下，只是还是不太放心地向安多追问道。“我可没有听说过，有任何一款控体，能够真得达到完全自主的操作。就是我的导师歌灵教授，当年在中央数体库的支持下。开发出的歌鹩鸟，虽然具有了很强的自主智慧力。但是在不少方面，还是没有办法完美地胜任人的能力。”

“我都告诉过你，光头不是控体，他是我的次格体。不过说真的，就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控体。我恐怕也只能把驾驶的任务交给他来做。”安多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陆与非不解地问道。

“不为什么，我的驾驶水平跟他比差远了。”安多有点不甘心地回答道。

“我知道在很多参数的计算速度上，人的自主水平已经没有控体准确和高效。但是在最主要的方面，它们还是跟人类有差距的。”陆与非有些犹豫地说道。“比如在决断力上，当出现一个两难的选择时。控体会为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判断，就会轻易陷入反复运算比较的陷阱中。而人类在这个时候，就是最笨蛋的家伙，也会闭着眼睛作出选择的。”

“不会吧？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可能呢！”安多虽然一点也没有接触过，真实的控体是怎样运作的。可是凭着本能，他实在是没有办法相信这么荒唐的说法。至少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小和尚，曾经出现过这样的问题。虽然他做出的荒唐决定数不胜数。

“你不相信我的话？”陆与非有些嗔怪地反问道。

“不是。可是，这……这个说法也太奇怪了！控体为什么不能也闭着眼睛，作出选择呢？这么简单的一个事情，我不敢相信它们会这么笨！”安多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晃动着脑袋。

“对！笨蛋点的控体，确实会做出闭上眼睛的判断！这样至少还有一半的概率，让结果可能对自己有利。”陆与非轻声问答道。“可是聪明的控体，就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你这么肯定啊？好像你有很多控体似的！你们贝壳不是做机甲生产的吗？什么时候也改做控体设计啦？”

“不一要有很多控体，才能知道这件事。更不需要有生产设计的条件，才能做出判断。你知道为什么控体在很多情况下，已经比人类对机械的控制要精确了。可是那些重要的部门，还一直保留着人类的操作吗？特别是军事上的控制，像机甲、战机、舰船。也大多都是在关键的地方，由人类控制着？”

“怕这些家伙们夺权呗！要是什么都由控体来管理，人类不是很有可能变成它们的奴隶嘛！”安多信心满满地回答道。

“呵呵……，看来你是很认同神卫局的说辞啦？”陆与非笑道。

“神卫局是干什么的？”安多扭过头来，充满疑惑地问道。

“你不知道神卫局？”陆与非也转过了脑袋。一脸的惊愕，比安多更显讶然。

“你看我这是什么眼神嘛？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它？”

“你真不知道？”

“哼，这种事有什么必要骗你嘛！”

“那你的星卡是怎么考到手的？”陆与非整个人使劲地挣脱着安全带的束缚，双脚用力地顶着地板，半弓着身子，勾着脑袋看着安多。

“我的星卡，当然也是那个……考得嘛。”紧要关头，安多还能记起小和尚，要他保密星卡的嘱托实在是不容易。

“我当然知道你是考得了！”陆与非显然对于这个问题，没有一点的怀疑。“可是你连神卫局都不知道，能考得过星卡的初级考试？”陆与非满脸全是愕然。

“我不是考得初级试。”

“你不是初级试？那你走得什么路子？别告诉我，你是买来的！”陆与非神情警惕地盯着安多。

“那个……，也差不多是吧？不过你可不要到处乱说啊！”安多郑重地向陆与非做着告诫的眼神。

“哼，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买条维修船都是贷款得来的，却告诉我你的星卡是买来的。我要是相信了你这种话，得把自己智商降到什么程度啊！”陆与非怏怏不乐地坐了回去。

“不是不愿意说，是……，哎呀！我答应别人要保密的！”安多懊恼地叹息道。

“哼，又是鸡鸣狗盗之流的吧！”陆与非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不过我告诉你，你不要什么样的流言都相信！”

“不会的，我没有那么笨！这张卡还是很好用的！我出入星港，从来就没有被查出过问题！”安多劝慰地解释着。

“我不是说这个！我虽然不知道你找得什么渠道做出的星卡，不过既然那人答应了给你做。十之八*九就应该是真的，不然你恐怕连你家乡的空间港也出不去！”陆与非有点失落地叹了口气。“我说的是：你不要轻易相信，关于控体的那些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