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缱到底是没送成他，他经纪人嫌麻烦，开着车把他接走了。

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她把自己扔在床上，闭上眼又开始唤着：33？

阿3？

小3？

33？

如此循环了三四遍，依旧没有应答。

这种情况持续好久了，她叫它的间隔也越来越大，似乎这个世界之前的记忆只是一场梦，似乎这个世界已经慢慢让她融进。

她心里已经有个不可思议的猜想，翻了个身，窗外的光浇进来，撒在她的脸上有点惨白，一个人在酒店百无聊赖，只好又蒙着头睡觉。

再醒来已经是晚上了，霓虹灯一片，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八点多，正赶上饭局。

…

林清缱到的时候正好碰见霍谨，她顿了一下，盯着他看了一眼，那人却瞬间就抓住了她的眼神。

“包厢定好了302，老师他们已经到了，上去吧。”他迎面走来，脸上挂着笑。

她点头应着，装作不经意地问：“你等了多长时间的？”

“二十七分钟。”他扭头笑着，“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吧？”

“今天都谁来了？”她不回他的话，选择顾左右而言他。

霍谨歪歪头：“除了李老师认识，剩下五个我不太认识。”

这数量词是真真切切的…

甚至是怪异的好…

她勾了勾嘴角没再理他，径直推了包厢进去，对着老师校长嘴甜地打着招呼。

霍谨紧随其后坐在了她旁边，她不动声色地挪远了点，霍谨立马看了过来，正好对上她冷着的眼。

“你…”他张口想说点什么，林清缱仿佛是故意的一样，扭头和旁边的李老师说着话。

他这顿饭吃的全程林清缱都没有跟他说话，但却总是一直在观察他，这反倒让他浑身不自在。

她太精明了。

“我去个卫生间。”他扛不住了，还是用了最优的方式。

能躲一会是一会…

可惜还是没能躲过去，刚出厕所门正巧就碰上了她，冷着一张脸，他不敢动了，就这么傻站着。

又来了一个上厕所的男的，面露急色，可看着一个女的直愣愣站在厕所门口一时间有些错愕，抬头看了一眼，嗯，没错，是男厕所啊。

“进吗？”林清缱抬眼，丝毫没有羞涩。

“不不不…不进了。”男人被这场面吓住了，生生转身选择回去。

这对情侣也太猛了，他哪敢进去啊。

“你呢？还准备站在这挡路？还是进去聊聊？”她转头又对准了霍谨。

“进去？”霍谨指了指男厕所的门。

“跟我来。”她拽着他往安全出口走去，动作粗鲁又蛮横。

霍谨却不敢有丝毫反抗，手腕红了一片也不吭声。

关上门，林清缱语气凉凉：“什么时候这么高级了，还能变成人了？”

“啊？什么意思？”他还装傻。

“3儿啊，你现在变成人之后有个很重要的问题，你知道出现在哪吗？”她忍不住嗤笑一声，明晃晃地看出了他的把戏。

“哪？”他也知道装不下去了，索性放弃了挣扎。

“你觉得谁会把数字说的那么清楚，广场上你能准确算出受害人中的刀数，甚至生存时间，今天我问你等了多久，你说二十七分钟，我们一般不会这么精确的。”林清缱抬眼讥笑着，“你说的这么准是为了证明自己是高智能机器？”

“…”他抿嘴不说话了。

“还有，蒋溯尔捂得严严实实离得那么远我都不敢认你一下就认出来了，怎么？你是金刚葫芦娃啊？我偷偷看你你每次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咋了？我眼是能发射激光啊？”

这话一说，他憋嘴，没想到自己破绽这么多，原本还想着过段时间再主动告诉她呢，结果给自己整尴尬了。

“我这不是也是为了你好，我扮成霍谨一来呢我更方便帮你，二来呢帮你补全剧情。”

“我需要补什么剧情？”林清缱眉头轻轻蹙起。

“我之前问你你说你不想听，作者的大纲上写的霍谨是男主。”

林清缱脸上大写的无语：“我记得你之前也说谁是男主我说了算。”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请看VCR。”霍谨，现在应该叫33了，他食指一伸点在了她的手腕上。

瞬间脑中出现了熟悉的屏幕，林清缱竟然觉得有些失望。

久违的系统声音：录音文件查找中！

滴——播放音频！

屏幕闪烁着音波。

首先是33的声音：我没在的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系统调情？林清缱觉得可能是它播放错了，表示无语甚至有点恶心。

果然下一秒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传来：完全没有，甚至已经忘了有个人，现在听见你的声音挺作呕的。

此刻的33有点尴尬，选择了快进。

又是33的声音：我去数据分析库找资料分析谁是男主了。

她听见她冷声说：这本书我是女主，男主和女主还没遇上，所以谁是男主我说了算。

听但这她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有这段话。

原来这话是她自己说的…

小丑竟是我自己…

33有些得意：幸好有录音回放。

林清缱忍不住呲道：前段这么恶心没必要录下来占用内存吧？

33出现片刻的黑屏，这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林清缱见它不吭声，又默默补了一句：又一个多余的废物功能，什么时候能有点用。随便一部手机都能干的事，嘁，土狗。

她说我土狗？！

33现在有种大喊救命并想关机去告状的冲动，老实说它操纵霍谨就是为了变成人整蛊一下林清缱。

现在它发现了，它这个宿主能当上侦察队队长还是有原因的…

它是废物，它是土狗…

林清缱接着说：就算这话是我说的，那你说让我找个自己喜欢的在一起这总是你说的吧。

33顺势说着：所以啊，男主路线我帮你走，随便接触接触有个合理的剧情就好了。

林清缱轻蔑地看它一眼：好了，你见过我了，我对你不感兴趣，合理了，滚蛋吧。

33觉得自己很没面子，正准备说话，便听见她接着说：不过你还是在霍谨身上吧，这样就不用烦我了，这挺好。

它被嫌弃成这样？

等反应过来，林清缱已经退了出去，它只好又回到霍谨身上。

“行了，快回去吧，不然一会就被怀疑了。”她手搭在门锁上转了一下。

33紧着喉咙：“先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