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萧愣着神，回想着林厚祗问的话。

他从想对林清缱负责的那一刻，从想到娶她为妻的那一刹，就再没想过谭梦茵的事。

确切地来说，他已经好久都没有把她像从前那般放在心上了。

他迷迷糊糊地问着自己，他对她的感情真的叫爱吗？

她温柔娴静，温婉可人，谈吐不俗，是他心目中成为妻子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她就如同一只白色的山茶花，纯真无邪，圣洁得不忍亵渎。

他只要远远的观赏着，就觉着心生愉悦。为了花期长久，他精心照料，为她挡风遮雨，为她挑选养料。他怕他的花被风吹雨打了去，所以凡是有人欺负她，他心里就不痛快。

可惜他忘了，白山茶本身花期就长，哪用得着他悉心呵护。

林将军最后离开时说的话犹在耳边：“王爷也知道，您和谭小姐之间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我们家晏晏呢，和太子…您也知道，总之这件事微臣希望您慎重考虑。”

他陡然间被泼了一盆冷水，不是为了因为他和谭梦茵的事，而且因着她和太子…

她心悦太子，她爱慕太子…

毕岁见他伤神的模样，忍不住劝着：“王爷，您不用害怕，属下给您问了，过几日林姑娘要去宫里叫林贵妃，到时候咱们兴许能碰上面。”

季萧歪着头，一只手支着，眸中沉沉一片，他一抬头，头顶的太阳明晃晃的，照的他睁不开眼，只能朦朦胧胧地将眼睛眯了起来。

他忽然记起她笑时很喜欢这样，唇咧出一个很大的弧度，两只眼睛弯成玄月，瞳孔里的光亮放射出来，仿佛天地之间她才是最引人的那个。

只是她的笑，很少在他面前，即便是，那也不是对他。

他期待和她见面，期待她原谅他，期待有那么一天她也能这么朝他笑…只朝她笑。

…

林清缱很早就到了，不仅仅是因为习惯，更是因为她怕谭梦茵看到她这幅样子。所以这次，她还特地挑了雅间。

没想到这次，她才刚坐下没多久，谭梦茵就过来了。

“林小姐怎么样了？身子还好？”那人穿的一身粉色，看着娇嫩动人，走起路来步步生莲，倒是让人羡慕。

林清缱眸色暗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点头一笑，在外人面前，她到底是不能丢脸：“还好，已经好了，多谢谭小姐关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谭梦茵跟着笑道，“我就知道林小姐吉人只有天象，哪跟外面传的…”

“咳咳…”阿琏一听这话脸色变了，马上出声阻止，“这桌上的茶水怎么是冷的，奴婢叫人去换。”

林清缱当然知道谭梦茵想要说什么，即便阿琏堵上了她没说完的话，她心里到底还是不舒服了一下，没想到她在外面的流言蜚语闹得人尽皆知啊。

也是也是，本来她名声在外就不好，她出了的坏事恐怕别人都不意外。

只是苦了将军府，要跟着她一起受累。

她故作没听懂谭梦茵方才的话，扭头轻轻一笑道：“阿琏，谭小姐是贵客，你让人上些好酒好菜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