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是从八点半开始，前半个小时安排的是自主复习，教室里的背书声很大，更加剧着易燃的烦躁，他盯着摊开的书本，那些字密密麻麻看的头晕眼花。

目光不经意触及旁边的空位，眉头皱得更紧了，慕瑶说她不接电话，那她又在哪？

难道生病了？还是半路遇到了什么事？

教室墙上的广播发出声响，嗤嗤拉拉的电流声引得班里安静下来。

“通报：高二一班林清缱同学在校外打架斗殴，影响了学校名誉，也在全校造成了恶劣影响!现林清缱同学主动要求退学，也希…”

教室的后门骤然被打开，撞在墙上发出剧烈的声响，似乎在昭示这人情绪的起伏。

易燃第一次体会到失控的感觉，耳朵失鸣，血液汹涌逆流，情绪无限放大，他跑出教室之后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就像另一个迷茫的他。

她在哪？他又该去哪？

“什么狗屎广播！”慕瑶咒骂着也跟着跑了出来，她推了一把愣着地易燃，“什么时候了，去办公室看看！”

“不用了。”他眸子一眨不眨，黑眸润泽，漾着眼尾的红，好不生动，宛若一副浓墨重彩的水彩画。

慕瑶站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林清缱就在对面的走廊正对着他们，不知等着通报，还是在看他的反应…

林清缱从没想过，竟是这样的别离，她连女主都没有等到，就要提前离开。

她眼睁睁看着少年一步步走来，他一向好看，一举一动都像是在聚光灯下，又在她的脑中加工一帧帧放慢，惹得她想跑过去仔仔细细从头到脚再看看他。

可惜还没来及，人就已经到了她的面前，他瞳孔有些涣散，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反应过来，唇角动了动。

当真正见到她，撞进那双春水般清澈温和的眸子，他一头扎进去，再说不话出来。

心跳声撞击着他的耳膜，咚咚咚，炽热得不伦不类，只有见到她才会这样，只有她…

“缱缱…”慕瑶刚开口想问。

林清缱就打断了，从书包里掏出了两个盒子递给她：“给你和晴晴的，她从楼上要跑过来了，你告诉她别来了，我没事。”

慕瑶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易燃和她之前的气氛极有眼色地收了东西离开。

风吹着她凌乱的发丝，他的眸中倒映着她的样子，她知道这时候的她，是狼狈的，是破碎的，是不堪的。

“为什么？”他呼吸紊乱，颤着声问。

为什么？

是为什么打架？

还是为什么主动退学？

她低头一笑，反而让那张苍白的脸因苦涩更加难看，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才敢抬头看他，脸上的笑容生硬至极：“没关系，只是转校而已，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担心以后，会有一个比我会做饭，会聊天，会逗你开心的人出现的。等你有了新同桌，你也要多帮帮人家，别冷着一张脸把人家吓跑了…”

“那你呢？”他听着刺耳，喉咙一阵干涩，眸光灼灼，凝声问道。

那你呢？

还会回来吗？还会陪我吗？

还是…永远的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