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眼见两个女人突然斗气嘴来，刚和追焰聊得投机心情十分不错的尚术，顿时散了大半兴致。

身子由侧坐改为正坐，尚术把脑袋稍稍往外探了探。

歪头看着吴玉儿，冷声道：“那是肖大哥的亲传弟子，是他一出山就收了下来的亲传弟子，连肖伯父都对她颇为喜爱，恨不得当做女儿看待，怎么就不入你的法眼了？”

“我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还不光是裘雨芳一人的不是，连带着肖大哥跟肖伯父两人也一同被你贬低了？”

闻言，吴玉儿当场脸色大变，忙解释道：“尚术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

“就是什么？”尚术冷冷一哼，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早在肖云锋到来之前，他得知对方就是当年茶馆里被贼人掠走的吴玉时，心里还颇为欢喜。

眼见她不仅名字由吴玉改为吴玉儿了，人也如那更加具有灵性的名字一样，长的更加水灵、更加美艳动人。

更值得一提的是她也在大难不死的同时获得了大机缘，如今已经有幸和他们一样成为受人景仰的武客，并只用一年多的时间就达到了气定期的境界，从此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随意欺负了。

看到她，尚术就仿佛看到了重获新生的王虎。

得知王虎在加入螭骨岭后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且成就和地位等多个方面均远高于吴玉儿，尚术就忍不住替他感到高兴，替他感到开心！

然而……

这一切都随着肖云锋的到来，忽然变了味。

饭桌再大，也就这么大，一桌十人，每个人在做什么，根本用不着花什么心思就可以全部观察下来。

吴玉儿从肖云锋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盯着他看个不停，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她是什么意思？

尚术就算没有经历过爱情，也多少听闻过一些，就算他不懂，他看桌上另外两个女人的眼神还不懂吗？

比起另外两人明显还含有几分羞涩和爱慕的眼神，吴玉儿的眼神显然要比她们多具有几分攻击性和侵略性，那除了肖大哥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的眼神，被尚术全程看在眼里，当真让他万分恼怒！

当年四小是因为什么事分开的，王虎是为了什么走的，冯黑子是为了什么走的，这些事全部加在吴玉儿的头上肯定是不合理的，可她吴玉儿能堂堂正正的说一句“这事和我没关系”吗？

几人都是一起玩大，彼此心里想的什么不说全部知道也都清楚不少，王虎喜欢吴玉，这是大家都知道，连老吴头都心里有数的事，她吴玉儿心里难道就没数吗？

如今再见面，你吴玉儿竟然明目张胆的打起肖大哥的主意来，你让王虎怎么办，你让肖大哥以后还如何面对王虎，如何面对他的好兄弟？

再退一步说，你吴玉儿是什么人，也配和肖大哥怎么怎么吗？

别说是裘雨芳，就连桌上的另外两名女人也比吴玉儿更入尚术的眼，人家至少举止大方，一身武艺也都是多年苦苦习得，精进而来。

而你吴玉儿，不过是踩着螭骨岭的高跷一步登上，纵使天资过人又怎样，纵使背后有人支持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和其他武客没什么区别？

尚术越想越气，真是越想越气，他已经忍了好久，强忍着想要等到大家散场后再好好找吴玉儿谈谈。

可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张狂到了这种地步！

吴玉儿被尚术一冲，心里莫名感到一股惧怕。

眼看他的脸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又凶又陌生，只好轻咬着银牙放弃跟他解释的打算，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他了。

面色慌张的看向肖云锋，吴玉儿满是乞求的希望可以获得肖云锋的理解。

嘴上委屈道：“肖大哥，你听我解释，我……”

“你能别说话了吗，你真的不觉得自己很臭吗？”

再次被人打断，话音的一方来自肖云锋声旁的裘雨芳。

见她又一次这般粗鲁的说着“臭”字，肖云锋想要再偏袒她也不好继续偏袒下去了。

只好临时做做样子，斜睨着冷声道：“裘雨芳，注意你的言辞。”

被肖云锋一训，裘雨芳当即感到一股奇大无比的委屈。

气鼓鼓道：“我又没说错什么！难道你们闻不出她身上有股……有股死人的味道吗？”

“就好像是用死人的血液浸泡过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恶心的气味，我真的怀疑她是不是亲手杀过好多好多人，不然她身上又怎会有这样的味道？”

面对裘雨芳的灵魂质问，想要接话又自卑到不敢接话的止如云和郝澜无奈摇了摇头。

说人家什么不好，非说人家身上臭，明明就是和自己一样冰雪亮丽的大美人儿，身上怎么会臭呢？

好，就算是臭，那你随便说个什么不好，非要说人家身上有死人的味道……你说她放屁、说她有汗臭味，说她有其他什么臭不好吗？

死人味……死人的血液味……

止如云和郝澜根本想象不到裘雨芳是怎么总结出的这个结论，饶是她们这种亲身经历了升云国前夜的人，记忆中的脑海里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不过……

她们不懂，有人懂。

就在裘雨芳解释完的那一瞬间，在场的几人除了郝澜和止如云外，面色皆是有了一瞬间的凝重。

关于裘雨芳的鼻子，肖云锋和尚术是专门做过实验的。

当初裘雨芳能借口“肖云锋屋里有女人香味”，在他位于气劲宗的卧室里翻出夜鸣婵的头发，这一点在后来的事件中得到验证：并不是丰末年在刻意配合，也不是什么巧合。

而是她真真切切的闻到了夜鸣婵头发的香味，一点一点追寻到了它。

就连事隔许久后，肖云锋悄悄把夜鸣婵的头发藏在了位于伏云山中的自己家里，裘雨芳还是会在闲得无聊的时候，时不时就把它翻出来一次，向肖云锋发起“这个女人到底是谁”这样的灵魂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