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算不上什么良善之辈，但是这世间之人，不过就是困在一个罐子里抢活路的蛊虫，强者生存，弱者死亡。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想活着罢了，有什么错？”

付梓衣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气的冷哼了一声，说：“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这时候，只听赵瑾瑜说道：“自然是错的，你见过的蛊虫，最终有哪个是有好结局的？累着同类的尸骨，就只造就那一个，最后那一个还是被人拿来做药的短命鬼。人要是真的走这种蛊虫的弱肉强食，那早就死光了……不管活下来的是不是真的强者，反正世间若只剩一个人的话，那绝对活不下去，这是条所有人一起赴死的路……你既然这么惜命，至少这个道理该懂得的。”

燕回目瞪口呆，暂时忘记了自己将要死的危机，或许也是因为，他从赵瑾瑜的话语里，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杀意。他只顾着听着，回想着这一番稀奇的话……这话冲击了他一直以来信奉的人生信条。从前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现在突然就觉得……那些蛊虫的命运，很可悲……

付梓衣也愣住了，她思索着赵瑾瑜的话。

她在很多时候，对人对事上，具体道理是什么，她讲不出来，但就是单纯的觉得不对，固执的，十分自信的觉得不对，不愿意去那么做。可是要问为什么不对……嗯……也许是从来没有细想过。

对于燕回的话，她就是这种感觉，她在这个世道中摸爬滚打，要说不信奉弱肉强食是假的，但是她知道欺凌弱小不对，她可以当强者，但是绝对不愿意当杀戮弱者的强者。要说为什么……就是单纯的不忍心，觉得人不应该这么残忍。

听了赵瑾瑜的话，她突然间就有一种在黑暗中摸到了门槛的感觉，觉得，原来冥冥中，那些说不清楚的道理，必然是有存在的道理的。

她想到此处，望向赵瑾瑜的眼睛里，有惊艳，也有钦慕，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他。

赵瑾瑜却没有看她，嘴角却有着微笑的弧度。只听他对燕回说道：“我不会杀你……但是几句话你要记清楚……凡事皆有因果。因果，也最为公平。你因为做下那些事情的前因，才被我娘子付梓衣流放到了西域沙漠，吃了很多的苦。

我知道你因为吃的那些苦，心境比起从前，有了很大的变化，这种变化是好事，想必你自己也能感觉的到。所以，这番因果就到此为止吧，莫要再动摇。”

燕回还有些恍惚，他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站在赵瑾瑜旁边的付梓衣。

赵瑾瑜心知他的顾虑，说道：“我娘子的心思，我知道，她若是真心的想杀你，当初就绝对不会放了你走的。她是重承诺，可是还没有到迂腐的地步。对着仇人奸滑使诈，她也做得来。

她之所以会放了你……也是感念当初因为你，她才能找到我，让我从那个牢笼里脱了身。当初没有杀你，如今就更不会了……只要你不会再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