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黑色的胡茬子戳在又瘦又黑的脸上，付梓衣看过去的时候，他不自觉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好像口渴一样。

身边的护卫本来以为他只是个过路的人，谁知道他突然这么跟付梓衣说话，于是有些紧张地往付梓衣的身边靠了两步，警惕地盯着他。程荡山不在，虽然说扬州城内比较安全，可是这人明显是有功夫的，他们不得不防。

付梓衣有一瞬间的恍惚，她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但是又记不起这个人是谁。于是转了半个身子，仔细地又打量了他一番，客气的问道：“恕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只是觉得你有些眼熟，敢问您是？”

燕回冷笑了一声，有些凄惨又有些心酸，直直的看着付梓衣的眼睛，说道：“你哪里老了？一点没变，甚至还比咱们分开的那个时候气色更好了些。老了的是我，你都认不出我来了……”

他这一个冷笑让付梓衣的熟悉感更强了，她想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眼睛里的光亮骤然一聚，脸上就露出了一个大大地微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离那些护卫更加近了些，笑着说道：“是你啊……”

“我是谁啊？……还请大娘子说出来……”燕回带着戏虐地笑，直勾勾的盯着她。

付梓衣脸上的笑差点就维持不下去。她眼睛很快地瞄了一眼他垂在身边的手，犹豫了一瞬，笑着说道：“水鸽子么……我知道。”

燕回的表情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沉默起来。他有想过付梓衣跟门里是有些关系的，但是没有想到是这么深的关系，连他的代号都知道。难不成裘金豆那个小丫头认得他？早就知道他是谁了？不……明明没有见过，明明不知道的。

那付梓衣是怎么认得他就是水鸽子的？燕回一下子觉得脊背发凉，有些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就开始环视周围，想找到门里的那些眼睛在哪里。

付梓衣见他在疑惑，赶紧说道：“这个……我还有事情，咱们改天再聊。”说着付梓衣就着急抬着脚往门槛里迈。

燕回声音不大的一声怒吼：“站住……大娘子，你既然认得我，就该是知道我的手段，还是不要乱动的好。现在程荡山不在，这些人根本就奈何不了我。”

付梓衣站住了，身边的护卫请示道：“大娘子，这人是谁？要不要抓起来？”

“别动……先别动，看看他怎么说。”付梓衣说了一声，看了看善堂里面，今日来的突然，还没有人出来迎她，也不知道赵瑾瑜在不在……一定要在才行啊，要不然今天她就死定了。

付梓衣也不笑了，对着燕回说道：“你找我是有话说？”要不是有话说，现在她估计早就倒地上了。感谢他有话说，好歹能多拖一些时间。

燕回又愣住了，他依旧直直地盯着付梓衣的脸，看着她坦然的眼睛，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他为什么来的，想说什么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