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婉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要不然我直接将他叫来，你见见不就知道了？”

付梓衣说道：“我见他做什么？那个疯子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总是莫名其妙哪里都有他，我躲还来不及呢，要是真是他，叫来不是送上门去让他给我添堵吗？难不成真杀了他吗？”

柳婉婉眨了眨眼睛，思索了一瞬说道：“如果是，那就杀了好了么。他不是你的仇人吗？仇人不杀，留着过年？”

付梓衣惊讶地看着柳婉婉，好像不认识她一样。付梓衣本来就不是喜欢争端的人，更何况杀人这种事情，若不是顶在喉咙口如鲠在喉，迫不得已，她才不会上赶着去杀谁。

她以为柳婉婉跟她是一样的人，谁想到她说起来要杀谁这么轻描淡写的。付梓衣转念一想，她现在做的营生就是刺探消息，接客人的各种刺杀委托。这种事情见的惯了，自然不会觉得有些什么。

谁像她一样，整日里坐在家里，看看信件，跟那些各地的掌权人和商贾掌柜们互通有无，联络感情，环境简单的可以说是安逸。

尤其是赵瑾瑜回来之后……莫名其妙的神经就松了，感觉不久前过的那些在各处奔波挣扎的日子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她好像又回到了这乱世以前的那种平静又有些泛善可陈的日子：

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每日里想的最多的就是吃什么饭，做什么好看的衣服，画什么画，还有闲心为了自己的心上人不符合自己的预期而纠结烦恼。

付梓衣想到此处心中无不感慨，小粟说的对，也许她的夫君赵瑾瑜，就是她的守护神，带来祥瑞，辟出厄运的麒麟兽。有他在，她才能过着自己希望的生活。可是外面真实的世界，并不如此。战乱依旧在，各种互相屠戮的悲剧也依旧在上演。

柳婉婉等着她的回复，可是付梓衣已经想的多了出了神，开始魂游天外。裘金豆看着她们两个这么僵持的样子，于是开口问道：

“杀了谁？教我银针的师父？为什么？燕回又是谁？”

付梓衣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说道：“燕回跟我有仇，善使银针，我害怕教你的就是他，到时候让他钻了空子，借你的手害了小粟报复我。”

裘金豆愣了一会儿，嬉笑道：“哪能呢……大娘子，我也不是傻的。那银针和迷药，我都是自己弄明白了才使的。而且，他就给了我那么一根银针，其余的都是我请咱们自己的师父仿着做的。迷药也是我自己找药材自己配的……要是什么都要别人给才有，那怎么能叫学会了呢……

再者说了，往小粟身上使呢，我知道分寸，旁人谁伤了他我都不愿意，我怎么会伤他呢？更别说害了他的事情。”

付梓衣听完，欣慰的笑了，说道：“我相信你……”她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金豆，给我当儿媳妇吧。”

柳婉婉在一旁惊讶地转头看她，见她一副慈眉善目慈爱表情，翻了翻白眼说道：“付梓衣……你今年才三十多岁，就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怎么到处强给人拉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