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付梓衣并没有看他。而是依旧圆睁着一双眼睛，望着那个月白色的人影消失的地方。

赵瑾瑜无法，只好轻轻地牵起了她的一只手，温柔地问：“娘子……你还好吗？”

付梓衣听见了近在咫尺的声音，终于清醒了过来，她泪眼模糊的眼睛聚了焦点，转到了这个站在她眼前的，身穿青白色衣衫的，与她朝夕相伴了许久的赵瑾瑜，哆嗦着问：

“你……是谁？”

赵瑾瑜拉着她的手，认真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我是你的夫君。”

“那他呢？”付梓衣问。眼泪从眼眶中扑簌簌地往下掉。不知道自己期待什么答案。或许，只是害怕自己心中的答案。

“他……不是。”赵瑾瑜有一瞬间的犹豫，随即说道。

付梓衣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掌里抽了出来，流着眼泪说道：“不……他才是……我记得他离开我之前的样子，越来越冷漠，越来越疏离。我心里面知道，他最后，就会成那个样子……变成那个样子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付梓衣伸手指着那个人消失的地方。

接着说道：“果然……他现在已经不认得我是谁了……那你呢……你是谁？你更像是我们刚成亲之后不久的赵瑾瑜，那个心里面有我的人……难不成，我现在已经疯了吗？”

付梓衣的抽噎的声音越来越大，因为痛苦，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现在的她，是带刺的，根本就不允许赵瑾瑜碰她。

他伸在空中，被付梓衣抽掉她的手之后，一直虚抬着的手，只好慢慢地收了回来。半垂着眼眸思索了一瞬，说道：“我……我是他的一缕神识。”

付梓衣微张着嘴，愣住了。她眼中的光芒不的闪烁着，似乎在加紧思索着这一切。渐渐地她的眉毛轻轻的蹙了起来。再然后，她盯着赵瑾瑜的脸痛苦的脸，渐渐地变成了无处宣泄的愤怒。

“啪！”一声脆响。

从来不忍心动赵瑾瑜一根头发的付梓衣，却破天荒的狠狠地打了赵瑾瑜一个巴掌。打的他的脸偏在一边。

付梓衣看着他的侧脸，既令人迷恋，又令人无比的心酸痛苦。她哭地更狠了些，说道：

“你疼吗？……对不起。”她满脸的心疼，好像这一巴掌不是打在他的脸上，而是打在了她自己的脸上，她一边哭，一边愧疚地的道歉，又接着质问道：

“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一个需要棒骨来哄的狗，还是一个需要线团来哄的猫？让他可以高高在上的分个影子出来还哄我？

赵瑾瑜……我……”付梓衣痛苦的垂着自己的胸膛，捶的咚咚响：“我付梓衣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没有尊严过……从来没有这么自卑过，你……你成功的让我觉得我自己既可悲又可笑。……我在你眼里，是一只阿猫阿狗吗？！”

付梓衣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绝望地整个人都灰败了起来：他是神，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在他的眼里，自己可不就是相当于一只愚蠢的，稍微通点人性的阿猫阿狗吗？

她的嘴唇因为痛苦哆嗦着，说道：“即便是……即便在你眼里是……我也不愿意当……我付梓衣……不想做阿猫阿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