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了命令松了口气，准备像其他羞愧的宫女一样，匆忙的低头跑出去。不想就被李暄拽住了。

那时候他的眼神，明显是想反悔来着，不想让她走。付梓衣看着他，慌了神，生怕他又像以前一样，一心想要留自己在他的身边陪着他。

而且他的眼神明显也是在哀求自己留下来陪着他的。

在那一刻，付梓衣甚至已经绝望，认为自己绝对走不了了。

可是最终……他还是放手……他眼神里有不甘心，有留恋……可是，这是第一次，他终于主动放手了……

……

……

“圣上既然不打算逃出去，就不该让她走的，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还要帮着她逃跑？”付心瑶委屈都说，“我费劲了心思，不是为了让她逃出去的……”

李暄心酸地笑了一下。说道：“我是想反悔来着，她能不能走成，全在我的一念之间，可是不知道为何……当时她惊讶的回过头看着我的时候，眼睛中全是失望……这眼神我多次见过……头一次，是我求娶不成，逼她的时候……

那时候她眼睛的寒凉能在三伏天冻死人，说我要是逼她，她就从那楼上跳下去，弄得人尽皆知，搞的我身败名裂。那时候我一心都是想要博得帝位，不管是哪种可能，我都要争取……

当时只觉得付梓衣这个女子着实有些不识好歹的可恶，没有在意过她。眼神里的失望”

李暄看着自己的手指，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许是我老了，快要死了……所以以前不曾关心过注意过的事情，如今一件件的都变得清楚起来。

如今再看见那种眼神，真是感慨颇多。突然就觉得，要是当初我没有那么自私，做了那么多自私的事情，我们如今肯定不是现在的样子。

她当时会失望，就说明，之前还对我抱有希望的。你说，当初我要是答应了她，跟她一起当个麻雀，如今我们会是什么样子？”

李暄悠悠地说着，付心瑶忍着心痛，咬了咬嘴唇，说道：“殿下意思是说，后悔了？要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一定不会选择当皇帝，直接就跟她去当一个商人去了？”

李暄摆弄着自己手指的动作顿住了……过了半晌，他叹了口气，说道：“再选一次，恐怕还是老样子，打死我，我也料不到自己是今天这样的结果……”他想到了什么似的自嘲地笑了笑，说道：

“世人都说我们李家都是薄情人，整个皇家的家谱，就是一出世间薄情记事簿……以前我还不服气，现在想想还真是。我那么喜欢她，但是要是让我从皇帝位和她之间二选一来后悔，我还是会选择后悔她。

我要是放弃了帝位，会更可惜，更后悔。即便现在失败了，但是至少我努力过，挣扎过……不算太亏……”

付心瑶听了之后，咬着嘴唇，压抑着自己内心的不痛快，说道：“这不怪圣上，要是付梓衣但凡识趣，何来用得着殿下二选一。所以都是她的错。

下辈子，殿下一定要先遇见我，我不想当麻雀，我就是喜欢当关在黄金笼子里的金丝雀，外头再自由，离了黄金笼子我也不愿意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