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梓衣的眉头越皱越深，想说的话更说不出口了。程荡山在一旁看着，也是既心急又难受，心里头恨不得红红真的死而复生，全了裘四的这份庆幸。

可惜，没有……红红的尸首和那些死去的人的尸首都被付盛收拢，草草的埋了。这几日，付梓衣派人将那些棺材都起出来，准备另挪地方厚葬。

付梓衣原先还想亲眼看看红红的尸首，可是天气炎热，尸首早已经没办法看了。

“大娘子……我知道，我是赵府的管家，这么大的事情定然要负责的，您下令吧，我心甘情愿的受罚。”裘四躬身说道。

“裘四……”付梓衣的声音像是从远处飘过来的一样空洞，裘四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她。心中那隐隐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大。他隐隐的不想付梓衣再说下去。怕听到自己不愿意听到的事情。

于是在心中不停的祈求着老天爷，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只听付梓衣接着说道：“付盛已经被我下令当众杀了，还有那一干杀进府里的人也都被我找出来，今天就在法场上行刑……红红的仇报了。”

裘四愣怔在了当地，耳朵嗡鸣了一声，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大娘子……你刚刚说的什么？”

付梓衣咬着嘴唇，皱着眉头说道：“你要是难受，现在就去法场上看一看，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红红地下有知，相必也能安稳了。”

裘四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走了魂魄一般，耳边突然响起红红的声音：“喂你吃了多少都吃不胖，白瞎了粮食了……”

眼前是红红故作嗔怪的笑。

“怎么会呢……我留下了那么多的人……红红为什么会有事情？是不是搞错了……她在哪，让我见见。……金豆呢，金豆在哪，让我见见。”裘四喃喃地说。

付梓衣再也看不下去裘四这副失魂落魄的凄惨模样，站起身来躲走了。立在门厅门口的时候对着程荡山说道：“你先别跟着我了，我现在哪也不去。你留下来看着点裘四。”

程荡山应了一声，转过身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裘四凄凉的背影，就这么默不吭声的陪着他。

……

……

三日后，红红的墓地。

纸钱和香火燃烧的白烟弥漫在前来拜祭的人群和坟墓中间。小粟和金豆跪在红红的墓碑前哭的凄惨。裘四则在一旁一边烧纸，一边无声的流着眼泪。

付梓衣将手中的燃着的香火插在前面的香炉之中，眼泪模糊着眼睛，还有那些烟尘让她根本看不清楚墓碑上的字。朦朦胧胧间好似能从这巨大的坟包处看见红红的影子。

她屈膝跪在了坟前，直着身子说道：“红红，你以命相搏，救了我儿子的命，这么大的恩德，这辈子是还不清了，下辈子。你来给我当妹妹，我定然好好照顾你，好好还你……你放心，你的女儿金豆，以后就是我的女儿。这辈子我也定然不会让她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