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战报，就赶紧送过来，下去吧。”李暄对着太监说。

“是……”太监带着宫人都退了下去。大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烛火的光亮将黑暗染上温暖的光晕，影影绰绰的晃动着。

付梓衣觉得万分的不自在，她脊背僵直，微微皱着眉头，一脸警惕的用余光注意着李暄的一举一动。

“哼……”李暄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失笑出声，“你放心，我不碰你。自从上次一时的情不自禁，你吐了我一脖子的血，我都有心理阴影了，不敢动你，怕你死了。”

付梓衣听了这话，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对自己的健康担忧起来，继续发起了呆。

“我觉得自己最近好像突然之间就老了很多似的，老的总是忍不住回忆以前的事情。以前那些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日子，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万分的幸福……阿梓，你还记得吗？你我初见的那一回，你看了我好几眼，当时我还以为你是少女怀春，对我有意，谁知道你到我身边说了一句，这位郎君，你的扇子坠儿配的不太合适，太秀气。说完就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付梓衣从发呆中回过神来，测了脸看了李暄一眼，说道：“我喜欢旁人穿的好看，打扮的漂亮，殿下生的丰神俊朗，英气十足，自然就多看了几眼。看了，就忍不住挑人的毛病，这也是我的毛病……因为这个毛病交了许多朋友，也得罪过不少人呢。……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容忍这么拉面子的事情。”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天生眼瞎，看不见我长的不错呢。我想问你，要是后来……没有赵瑾瑜这个人，我们会怎么样？”李暄说着，心里面开始想象，想象中，他们此时应该依偎在一起。虽然外面有万般的危险。付梓衣会温柔地对他说一句，没关系，有我陪着你呢，即便共赴黄泉我也愿意。

可是想到这里的时候，付心瑶的脸却冒了出来，那天也是这么阴暗的房间里，她就曾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李暄轻微的皱了皱眉头，心里面有些许的别扭和不甘心。

付梓衣却像是读懂了他的内心一样，说道：“圣上何必纠结这些，您已经有了我妹妹付心瑶，还有一个那么好的皇后，不缺我一个。”

“我宠爱付心瑶，是因为她像你，你们彼此不睦，但是并不妨碍有些相像的地方，毕竟是一家人，谁又能完全不受谁的影响呢。”李暄顿了顿，想到了自己瞧不起的兄长，如今自己却跟他一样，困在围城之中，在懦弱逃跑和身死亡国之间做选择。

自己并没有比他更优秀。

他突然凄凉的冷笑了一声，自嘲的说：“细想想我这辈子的遗憾也太多了些。多的即便我死了也不能瞑目，我没有与自己心爱的人厮守也就罢了，连家国大业也没有收拾的起来。简直是一事无成……”

付梓衣听出了他话里的萧索意味，忍不住劝道：“没有人是一帆风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