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楣还是那个门楣，庭院还是那个庭院。但是不知道为何，总是透露着一种颓败冷清的感觉。

付梓衣让人停下了马车，她在马车上掀开车帘子向外看，看着巨幅的门匾慢慢的从大门上方降下来，看着这些哭泣的人。同样是许多的人，让她想起了当初赵瑾瑜从外面回来的那一天，祖母领了许多人在门口等着的景象。

当时后院的仆妇女子们个个衣着鲜亮，喜气洋洋的簇拥着老太太站在门口等他们的样子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同一个门口的景象，前后一对比更是让她忍不住难过叹气，心中五味杂陈。

所有人都看着门匾，背对着大街，自然没有注意到付梓衣在他们后面。她刚准备叫车夫驾车走，就听两个小厮在最外面一圈嚼舌根：

“真没想到二郎君这么狠心，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一心想跟咱们撇清关系。”

“就是啊，怕跟李家扯上关系受牵连！吓得连老夫人和皇后娘娘的葬礼都不敢来。来了怎么跟黄巢表忠心啊~”一个小厮冷笑着，阴阳怪气的说。

“嘘，别叫皇后娘娘了，哪里有什么皇后娘娘？”

“……哎，我真是不敢相信，二郎君竟然是这样的人，亏了老夫人和姑娘那么疼他，他们要是在天有灵，现在肯定气的想杀了他！”

“那肯定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曾想性子那么好的人，一旦狠起来，连自己的至亲都不要的。现在他当了丞相，竟然第一时间就派人让咱们国公府撤匾，什么意思，咱们以后就什么都不是了呗。”

这对话被在场的人听到，各个都在窃窃私语的唉声叹气。徐氏又爆发出一阵委屈的哭声。徐氏一直都在哭，底下人都已经习惯了，他们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哎，真是越想越气，他巴结黄巢这个乱臣贼子，总有一天不得好死！”

“就是！”那个小厮说完还不屑地往地上啐了了一口。

付梓衣气的闭了闭眼睛，放下车帘子：“走。”

她坐在马车上，努力的想忘掉那些侮辱赵瑾瑜的话，努力的想平息自己的怒气，可是这些话像是在她的心里长了根似的，一便又一遍的响起来，越来越密。

她脑海中浮现出赵瑾瑜的那张无悲无喜的脸，心中的怒气越来越大，甚至觉得比听别人骂自己都难忍。

“停车，给我转回去！”付梓衣怒道。

红红说道：“大娘子，你要回去做什么啊，不值得跟这些小人生气。”

“我不管，我今天就要做一回泼妇！转回去！”付梓衣气的连脸都红了。

红红没办法，让车夫调转了马头又停在了国公府的门前。

此时这一众人都已经在门口哭够了，正准备回去。

付梓衣掀开车帘子，对跟着程荡山说道：“刚刚说你家主君坏话的那两个泼皮，给我打一顿！”

程荡山早就觉得不满，但是没有命令不能乱动，此时听见付梓衣令，利落的翻身下马冲着那后面的两个小厮就是一个连环踹，让两个人飞出去好远才落地，捂着肚子起不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