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自己的回忆里搜寻，接着说：“后来，他就找了许多书——史籍，各地的地志，民俗，话本，曲目故事。凡是他觉得有趣的，都会送给我。有些晦涩难懂的他就会解释给我听。从那以后我才知道，想见识更大的世界，不一定是要自己走出去才能看到，在书里面，也一样可以。自那以后，我的心结才算是真的解开了。”

王娇娇点了点头，说：“难怪娘娘那么喜欢看曲目故事，戏曲表演。我以前还以为娘娘只是喜欢热闹罢了。”

皇后笑了一下：“自然也是因为喜欢热闹，都一样，差不多。”她将被子又往上拉了拉。

“娘娘还觉得冷吗？”王娇娇关心的问。

“有些。”

“定是因为出的这些汗，娘娘辛苦一会儿，我让人给您换床被褥，再换身干燥的里衣，一会儿就不冷了。”王娇娇说道，回头跟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身后侍奉的宫女对这一番程序很是熟练，不用王娇娇交代什么，自己转身就去张罗了物什了。

皇后在床榻上悠悠地说：“瑾儿，他在我心里，就像是另外一个自己。他替我看了许多风景，走了许多路……”

“那朕在皇后心里，算是什么呢？”李僖突然出现。

王娇娇起身让到一旁。

皇后看着他愣了一下，躺着没有动，嘴上却说：“圣上来晚了，听的少了些，我先前就跟娇娇说了，圣上，是我的半条命。”

李僖坐在她的身边，用手捧着她有些惨白的脸，心疼了许久，缓缓说道：“瑾儿他没事，也没有受伤，只是投敌了。”

王娇娇在一旁惊了一下，赶紧敛首。

皇后的惊喜在脸上一闪而过，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抓住皇帝抚在自己脸上的手，为弟弟辩解道：“他不会的，他最是心软，若是投敌，将我们这些家人血亲置于何地，他做不出这样的事的。圣上，他必然是有些迫不得已的苦衷。”

皇后有些激动，语速极快，说完了之后喘气都艰难的许多。

皇帝抚顺她的心口，安慰道：“你别着急，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放宽心，别想太多，好好养病。”

“那……那圣上准备怎么做。”皇后仔细的揣摩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

“自然……是派人将他带回来，见你。”皇帝李僖看着皇后的脸，一双眼睛讳莫如深，意味不明的说。

……

……

田令孜一走，付梓衣就松了口气。她看了看院子里的人都聚在一起，惊慌观望的样子，对着大家说道：“都做自己的事去，像往常一样，别在这里聚着了。”

人群互相打着眼色分开了，但是人心不稳是肯定的。

红红凑在付梓衣的身边，小声的请示，说道：“大娘子，这不需要向他们解释下如今的处境吗？他们要是问起来，我怎么说？”

付梓衣想了想，说道：“你就照实说，这事也瞒不下去。你家主君投敌的事情，很快就会被传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