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哄笑。

赵瑾瑜看着付梓衣眼里全是暖暖的爱意，微笑着在琴的旁边坐了下来。

两人相视一笑，付梓衣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赵瑾瑜修长的手指放在琴弦的上方，随意的拨了两下，咚咚两三声，似乎在试音，曲不成调。但是座下众人都安安静静的，微笑的看着，没敢出声。

实在是他的风仪太过优雅，美色惑人，摄人心魄。

付梓衣也是仰着脸，微眯着眼，像喝醉了一般，一脸痴迷的看着他，眼里掩饰不住的笑意盎然。

赵瑾瑜看着她，眼神清亮。抬手，下按，挑拨，按压，悠扬的琴声从他手下震动的弦上传了出来，婉转而上，尾音悠长，似乎传到了云端之上。

一时间众人都沉浸在尾音的余声中，久久不能回神。

付梓衣一愣，半天缓不过来。赵瑾瑜微笑着看着她，是在等着她接招。她不知所措的轻轻抓了抓自己的脸。

众人都被她这一可爱的举动逗笑了。刚才对赵瑾瑜的震惊被冲淡了几分。

付梓衣想着赵瑾瑜刚才的琴音，想试着找个匹配的调子，她咚咚拨了两弦，确是十分俏皮的，与刚才高雅仙音明显不合。

众人又笑了起来。满园的欢笑，没有讥讽，全是对她的宽容与宠溺。

赵瑾瑜又弹了一遍，谁知，众人皆觉曲高和寡的琴音，被付梓衣的调子硬生生的配出些许的诙谐和欢乐来。

这两人互相弹奏的同时，不时的互相对看，眉目间似有千言万语。琴音也是你一言我一语，一个高亢悠扬，一个俏皮可爱，最后几段合音竟然莫名的相合相成，缠绵悱恻。

曲罢，两人相视而笑。众人也久久不能回神，脑海中依然余音缭绕。

连在旁边院落对诗的男子们，都被琴声吸引，慢慢聚了过来，无不感叹。

“琴音随心，莫不如此了。我今日是明白千古绝唱嵇康的广陵散为何传不下来。同样的曲谱，心境不同，弹出来就没有相同的意境。许多的琴音，感人的不过都是情罢了。”

“是啊……琴瑟和鸣，难得的彼此愿意迁就，成就。虽不同，亦相随，心意相通莫不过如此。”

“这也是难得的一段佳话了。”

众人皆点头。

……

皇后体寒，宫中终日焚着暖香。王娇娇从宫外回来复命的时候。

赵瑾云卸了妆容，斜卧在榻上休息，眉宇间有些疲惫和苍白，没有了往日的明艳。这样的脸与赵瑾瑜又相似了几分。

王娇娇一愣，站在门口有些怔忡，久久没动。

皇后听见脚步声睁开了眼，她一向浅眠，何况心里还记挂着家里的情况。

她对着王娇娇轻笑了一下，满眼的温柔：“娇娇，你回来了？”

皇后的脸与赵瑾瑜的脸重合在一起，让王娇娇的心头狂跳，似是喜悦似是羞怯，还有一些挥之不去的哀伤。

毕竟，她心里知道，赵瑾瑜是从来不会这样温柔宠溺的对着她笑的。她慌乱的低下了自己的头，恭敬的回道：“是……婢子回来了。”

“快来，你跟我说说，祖母还好吗？看起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