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知今天本来是开车来的，但是走的时候却还是选择打车走。

不到半小时，就到了一栋写字楼外。

她走到门口，报了自己的名字，等前台去打电话。

“对，是林小姐......好的。”

前台挂断电话之后，对着林知知微笑道：“林小姐，朱总已经在上面等您了。”

林知知颔首，从前台离开。

十三楼。

这层楼的地面整洁得像是没有人待过一样，低下头的时候，甚至可以看到地面光洁的瓷砖上自己的倒影。

林知知穿着高跟鞋，地板不久前应该刚打了蜡，还有些滑。

电梯正对面就是会议室，现在安静得很。

林知知敲了敲会议室的门。

“请进。”

这个声音莫名有些熟悉。

林知知推开门，在会议室的右手边边缘，看到了一张还算熟悉的脸。

她先是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是叶煦。虽然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还会再见到，但是专业的公关和律师确实是会有联系的。

毕竟很多事情，并不是只要公关可以解决的。

她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随即看向了不远处的朱烨。

这位才是这里的主要人物。

朱烨本来就是个放荡不羁的人，他虽然穿着西装，但是领带扯得很开，衬衫还解了最上面那颗扣子，似乎是觉得领带打得太紧有些不舒服。头发也乱糟糟的，显然是刚才用手抓过头发，涂了发胶的头发现在已经完全没了原来的造型。

朱烨笑着道：“林小姐，老熟人了，应该不用多说什么了。这位是叶煦叶律师，以后和我们合作，之前那位因为一些事已经和我们解除合作关系了，接下来这个位置就是叶律师的了。”

林知知颔首道：“我明白。”

叶煦倒是没有提之前那件事，只是道：“没想到林小姐的职业居然是做艺人经纪人。”

林知知：“嗯？”

“看起来并不像，或者说，林小姐并不适合。”叶煦和那天看起来相比较，多了几分营业的笑意，但是笑意并未达眼底，“林小姐看起来应该是学文学类专业的。不过我还是猜错了。”

朱烨哈哈笑起来：“小叶，你可没有猜错，林小姐虽然是做经纪人，但是她简历上的大学专业的确是汉语言文学。可以说，你猜的完全正确，一点偏差都没有。”

叶煦似乎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略微挑了下眉：“居然是这样？”

“嗯。的确是。”林知知没有接他的话茬继续下去，“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关于我私人的问题，应该还没有重要到放在现在说的地步。”

朱烨叹了口气：“果然你还是这么严肃。要我说，林小姐的脾气很像我高中的英语老师，当初我还以为林小姐是英语专业的学生，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有点像。若不是看到简历，也知道林小姐的职业，我可能会想问林小姐在哪个学校教书。”

他说完之后，刻意观察了下林知知的反应。

很好，完全没有反应，虽然是坐在了对面，但是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更别提听完这段玩笑话的笑意了。

朱烨：“......行吧，那我们还是提正事。这些多余的话看起来真的很多余。”

他摸了摸鼻子，感觉有那么一点点尴尬。

虽然见过的妹子真的很多，热情的不在少数，但是林知知这种捂不热的还真是少见得很。

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一直都没什么变化，除了话多了一两句，和陌生人可能都没区别。不对，在街上随便拉一个妹妹搭话，说不定都还能多说几句，几天下来估计都能约人出去吃饭了。

叶煦：“既然现在已经没有我的事了，不如我就先回律所了。”

朱烨：“小叶，你等等。”

他皱起眉：“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着急走呢，大家都是老同学，多说几句话应该也没什么吧？再说了，这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见你一次，我都没说要赶你走，林小姐也不是你同行的仇人，用得着跟屁股着火一样着急走人吗？”

朱烨大学在法学院学法学的事情，都没几个人清楚，他自己身为很多人的上司，基本都没人有机会看到他的简历。实际上，朱烨和叶煦还是大学同学。

叶煦手都已经撑在桌上，打算站起来了，闻言也只能坐在原地没有动。

他道：“没想到你这么在意我。”

朱烨下意识感觉这句话有点微妙，有点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那是当然。毕竟老同学嘛。之前同学聚会，全班就差你一个，一问才知道你这家伙居然在和自家的教授打官司，着实吓到我们了。说实话，现在还能在谭市法律界混的，也没几个了。走的走转行的转行，你可算是个稀罕人物。”

他说完，才发觉叶煦在微微笑着，刚才没觉得，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笑有点内涵。

朱烨：“之前没见你这么喜欢笑，还以为你是高冷，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笑起来像个狐狸怕别人提防。”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利益至上

林知知咳了声：“朱烨。”

朱烨这才回过神来：“哦，差点忘了。还有秦瑶的事没处理完呢。”

他想了想，把现在的情况交代了一下：“目前热度我已经让人压下来了，热搜撤了，下面的评论也略微控制了一下，不过你也知道，太用力的话可能会反弹得更厉害，所以控制评论这件事我没有做太过，只是让他们把看起来比较过激的评论给屏蔽掉。昨天公关稿发出去之后，感觉还是有点不对劲。”

朱烨顿了顿，有点纳闷：“秦瑶这小姑娘之前不是一直都挺安生吗？怎么最近忽然绯闻这么多了，还都是和付衡星。说起来，她这个年纪有绯闻还真是少见，娱乐圈里哪个不是快三十才有绯闻的，小姑娘家家的，哪怕是剧组炒热度也不至于这么过吧？......难不成是真的？”

林知知抬眸扫了他一眼，感觉到他脸上带着几分期待，便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秦瑶目前没有这样的心思，也没有这样的打算。现在热度很高的cp粉大部分都是之前合作时出现的，另外，你们必须想办法对正片里两个人的接触作解释。”

朱烨思索了一下：“解释......其实两个人撞到那段的解释很好说，毕竟看起来就是意外，哪怕粉丝怀疑是剧本，他们也没有证据不是。但是付衡星的行为就很难说。”

大家都知道这段时间秦瑶和付衡星的cp粉很多，官博要选热度第一的评论，很大可能是关于cp这方面的，毕竟这两个人还刚刚好是同一期的嘉宾。但谁也没想到，付衡星居然为了秦瑶能够避开这刁钻的问题，主动吃了那看起来简直无法下口的饼。

朱烨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看了眼林知知：“说实话，我觉得秦瑶做出来的那些东西，关系如果不够硬，还真是不敢吃。要是我是他们两个的粉丝，我估计也得觉得这中间有问题。”

林知知：“请注意你的职业素养。”

作为公关主动磕起了cp，朱烨居然还挺自然。

他无奈道：“我知道这事有点麻烦，这不是怕你太紧张嘛。”

朱烨整了整衣领，终于正经了点。

叶煦：“现在这件事的热度很高？”

朱烨很想翻个白眼：“小叶，虽然我知道你一贯不关心这种娱乐圈的事，但是以后大家都合作了，你好歹也是要看看娱乐版新闻的。热度要是不高，林小姐也不会来这里了。”

叶煦沉默片刻，道：“在娱乐圈的话，虽然我是外行，但热度高似乎并不是件坏事。即便之后可能会因为艺人恋爱产生很多新的争议，但毕竟可以带来收入，不是吗？”

他说话的时候似乎习惯看着人的眼睛，以至于眼睛一直在看着林知知。

林知知没有立刻回答，倒是朱烨抢着解释了下：“小叶，你说什么呢，秦瑶现在都还没到可以炒cp的年纪，要是这么早就炒cp，她以后会多很多麻烦的。”

到时候万一有了黑点，八成就会有人说起来秦瑶成年没两年就炒cp这件事，一件小事可以被放大到无限大，用的词语也可以很恶心。

毕竟现在是互联网时代，大家在网上表达自己的观点，是隔着屏幕隔着网线的，很多人说话就完全没了底线，像是什么话都可以随便说似的，连法律都自以为可以越过了，更别提道德。

在网络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网络那边的人的道德素质。要是真的信了，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不过，艺人的经纪人会一直是同一个人吗？”

叶煦接着问道。

“你......”朱烨哑然。

该怎么回答呢？其实并不是。

艺人的经纪人怎么可能一直是同一个人，很多事都可能导致艺人和经纪人分开。叶煦的意思，明显是只要现在能赚到热度，以后的麻烦说不定都是另一个人的事了。

只要不是林知知自己处理那些麻烦，那么秦瑶在之后会不会出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话说得没问题，但是朱烨还是下意识觉得，这样的做法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再怎么样，自己带过的艺人也不能说坑就坑吧？

林知知抬眼，反问道：“叶先生是认为利益就是一切吗？”

叶煦带着几分笑意道：“利益或许不是一切，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它才是最重要的。”

两个人眼看着都有些针锋相对的感觉了，朱烨连忙出来打圆场：“林小姐，小叶他不是很了解娱乐圈的事，上大学的时候，这人都是埋在书里出不来的那种，不用太在意他的话，就当他是不懂事胡说的吧。”

林知知把目光从叶煦的脸上移开。

这段话，让她想起一个和叶煦完全不同的人。

秦越。

如果说叶煦看起来是个精致的利益至上者，那么秦越则多多少少显得有些任性了。

一个原本可以和自己的父亲好好相处，拥有更多的财富和更高的地位的人，却因为自己那一点执念，去学了医。

走学医这条路，本身就意味着不会有那么多的收入，而且会更累。

如果是叶煦这样的人来选择，恐怕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一个选项。

——

“呦楠姐，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一家珠宝店内，老板笑盈盈地看着夏楠：“这次来是要买些什么，还是来找我唠嗑的？”

夏楠和她也算是比较熟了，不过她还真不是来找人说话来的，于是摇了摇头，道：“我想来看看最近有没有比较漂亮的项链，有个朋友快要生日了。”

“嗯......漂亮的是很多，但是想要过你的眼，是有点难。”老板想了想，指了下旁边一个透明的柜子，道：“你来这边瞧瞧，这边都是新款式，刚送来没多久。”

夏楠点了点头：“谢谢。”

“哎呦，和我还客气什么啊，都是老熟人了。”老板热情地招呼道：“要是看重了哪个，我给你打个折，保证是最低价。”

夏楠走到柜台前，开始认真看里面摆放的各种各样的项链。

其实项链这种首饰都大差不差，工艺和设计风格多半是类似的，没有什么新颖的地方。要说是好看又特别，肯定是从手环手镯那边找比较好找些。

但是她之前有刻意观察过，林知知并不喜欢其他的首饰，单单只戴过项链，而且还是把项链大半都隐在了衣服下面，吊坠之类的细节都看不到，只能隐约看到外面那一小截。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买项链好一些，免得买了之后只能呆在盒子里吃灰，林知知也不见得会喜欢。

夏楠在柜台前站了很久，一直皱着眉，看起来不像是有比较喜欢的款式的样子。

老板便问道：“是没有看着顺眼的吗？”

夏楠本身就是搞珠宝设计的，她眼光确实要特别一些，不过却并不是因为职业原因让她觉得这些项链不太好。

夏楠无奈之下只能问了句：“有没有简单些的款式？我那个朋友她......不是很喜欢这种精致可爱的。只要简单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