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楼内阁楼一楼，炭火燃起，暖阁有温。

舒服的躺在裘皮座椅上，吃着青儿递上的点心，要多悠哉有多悠哉，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青儿，上酒…”林羽翘着二郎腿，使唤着站在一旁的青儿。

青儿不肯，说道，“公子，你有腿伤，不能喝酒…”

林羽把点心放到嘴里，边嚼边说道，“哎呀，喝点酒怕什么，就数你们这里的酒最好喝了，快去取来…”

“不，就是不能喝酒，小姐特意嘱咐了…”

“那我冷，喝点暖身！”

“冷就烤火！”

“那你去取来，我闻上一些酒气总行吧…”

“不行就是不行！”

“那我回去了！”林羽起身就要走。

青儿赶紧张开手拦下他，眼中一副拿他实在没办法的神情，“那说好了，只可以闻一下，不可以喝…”

“好”林羽抬手刮过青儿的鼻间，重新坐回到座位之上。

醇香的上等好酒就盛在碗中，只是青儿可聪明着呢，她那里相信林羽只是闻一下，只是倒了一小口的量在碗中。

林羽端起放到鼻前，用力的嗅着，“嗯，香…”，然后睁开眼睛看向一旁想阻止他又不敢进退不自在的青儿，碗形顷覆，眼见一小口酒就要流入林羽嘴中，一阵风吹来，林羽只觉手中一空，再看去酒碗已经到了带着斗篷的女人手中。

“咳”林羽怅然若失的靠回椅子上，一脸的失落，“你们太绝了，喝口酒都不行，绝！”

司马天舞取下斗篷递给青儿，语重心长的说道“公子，不让你喝是考虑你的腿伤，你就听劝不行吗…”

“好，听劝。不就是好得慢些，留下更多疤痕吗，有什么的，难道我身上的疤痕还少吗，这每天都惦记这你这里的美酒，现在是闻得着看得见咳，那就不喝了，听你们的！”林羽一脸的难过。

“你刚从外面进来，没什么情况吧？”

“没有”司马天舞坐到青儿搬来的椅子上，美目流动，含笑琰琰，“有大将军在这里，谁还敢乱来！”

“你少来，谁知道我在这。何况暗卫倾轧，谁敢闹事！”

“公子，你现在是朝中重臣，多少眼睛可都盯着你呢！”

“盯着就盯着，我还有什么可怕的，险象环生，差点都见不着你了！”林羽拉起司马天舞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凉，就这样捂着她的手，看向她说道“你说得对，该狠就要狠一点，不然吃亏还是自己。”

“公子，你真的变了，青儿说起轻舞还不信，现在信了”，司马天舞喜笑嫣然，高兴的说道，任由林羽拉着自己。

青儿在一旁心里不是滋味，接过话来说到，“青儿知道公子是哪里不对了，以前是表里如一，现在是道貌岸然…”

那想青儿会这样说，司马天舞抽出双手，呵斥道，“青儿，别乱说！”

“呵”，林羽笑了“你别怪她，说得对，这世道，君子哪能活得下去，还是做小人好些！”

“公子！”司马天舞诧异道，林羽这样的口吻和语气她未有感受过。

“轻舞，外面纷杂吵闹，还是你这里静谧。从我离开九重山后，遇到的人遇到的事，回顾往昔，不堪回首。一腔报国热血，一心保家卫国，一身浩然正气。换来的是家破人亡，人离友散。我想通了，害人之心无须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有时小不忍会乱大谋，有时更需当断则段，无需顾忌太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足惧哉！”林羽想到动容处，情难自禁，站起身来直呼，“青儿，拿酒来”

青儿正想着林羽的话出神，听林羽又要酒，忙向司马天舞投去求救的眼神，看到的是司马天舞微微点头。青儿只好重新取来碗，倒上美酒端到林羽身前。

看着林羽一饮而尽，那种洒脱的样子，司马天舞心情也舒缓许多，公子承受的太多了，现在这样的状态她自然会没那么担心了，见林羽又把酒碗递上，司马天舞一把夺过酒碗，“公子，解解馋就可以了…让青儿给你弹奏一曲吧，不知大将军想听什么…”

“好，”林羽意犹未尽的坐回到椅子上，“那就弹奏雪冬腊梅吧…”

“公子，等青儿去准备一下！”

“好，去吧！”

湖光山色在没有月光的夜间是看不到了，炭火燃去留下灰烬，魁梧身影安坐，“叮”园林式的外窗边，一袭裘袍，洁白袍身上梅花朵朵，手中拨弄出来一束破空音色，雪冬腊梅在青儿的弹奏之下在阁楼之中飘起。林羽手指有律动的跟着音律敲打在扶椅之上，音律时而坠入寒冬，时而又激情奔放，拥抱大千世界。

一曲初起，不知什么时候司马天舞看到林羽手中已多了一只短碧萧，“呜”，在琵琶声中完美锲入，为雪冬腊梅增添更多的律音和色。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在高亢的琵琶碧萧声中，撩拨的舞姿在地上旋转开来，影影绰绰。

就在梅花楼的后院阁楼之中，在层层热闹非凡灯火通明之地的后面幽静处，一处楼阁，一扇厚实门，几盏油灯，一盆炭会，三个身影，动静之间，各自沉浸，没人打扰，好不快活。

余音散去，舞影归熄，拿着碧萧的林羽呆坐良久，想到了诸多过眼往事。

“公子，怎么啦？”司马天舞问道。

“啊…没事”林羽回过神来，“就是有些冷了！”

青儿看着火盆，炭火已经燃尽，“青儿去拿炭火来！”

“不了，这里再暖和也抵不上轻舞的闺床不是…”林羽把碧萧收起，又特意挑逗道。

“哦…那公子，小姐，你们早些歇息，青儿收拾一下这里！”

“你，脸皮越来越厚了…”司马天舞轻啐，有些羞涩的说道。

林羽拉开了房门，眼中满是得意的姿态，“阁主，请吧！”

夜色深了，坐在床榻之上的林羽扶着怀中娇人的秀发，痴叫道，“轻舞”

“嗯…公子”司马天舞靠着林羽，闭着眼贝齿轻启答道。

“我变了，你…会喜欢吗？”

司马天舞睁开眸子，看向等待着她回答之人的眼睛，缓缓道，“不喜欢！”

林羽想开口说什么，被司马天舞手指堵住嘴，“别说话，抱我！”

“哎呀，让你抱…你怎…动…嘴”

雪冬腊梅曲舞尽，阁楼夜宵何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