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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石佛寺呀

作者:晨风鸟 | 分类:古言 | 字数:43.9万

第六十章 战场

书名:呐石佛寺呀 作者:晨风鸟 字数:2122 更新时间:2024-11-17 04:01:59

入夜,冷风涔涔,驻扎在城外的军营里只有寂静。

沈沉书面色凝重,周围的人也闷不作声。

“这城门势必要攻进去的,还望将军早做决断。”

终是有一人耐不住性子开了口,其余人虽未开口附和,但皆默默点头。

望下这众人,真心为国的没几个,都是为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此番战况凶险,竟无人请命,生生又推了沈沉书一邬远公家的公子出来带兵,还签下了军令状,此番可真是笑他们齐国无人了。

“泸州城内是何情况?”

为首的沈沉书合上之前承交上的兵部图,看向众人。

“城内将士有七成在昨日调离泸州去支援了宛州城,我方此次突击宛州,已打了个措手不及。”

“莫要着急,泸州城虽不大,但却是个要塞之地,我们佯攻宛城,实则意在泸州,但依着覃王的能力估计很快就会发现端倪,可这城内实在太过安静,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台下一将士站了出来:“邬远公的公子第一次真枪实干,难免有些畏手畏脚,我们这些将士出生入死好几百次了,要都是如此,岂不先把自己吓死。”

沈沉书嘴角一扯,无话可说,现下自己被硬推上来在军中毫无威信可言。

旁的将士更是如此,附和道:“今夜就是最好的进攻时机,若是错过了那景国覃王带兵回来了,那岂不是让攻打宛城的弟兄们白死了!”

沈沉书此时已经三日未睡了,本就不好的身体此刻已快到油尽灯枯之意了,他狠掐上自己的虎口,让自己的脑袋可以继续保持清醒,但也就是这一段时间的闪神,那为首的将领已拿了兵符掀帘而出了。

沈沉书胸口猛地一坠痛,嘴巴紧紧闭着,众人见他并不打算再说话,也纷纷而去,待最后一个人走后,那门帘缓缓垂下之时,他一口鲜血骤然而出,溅洒在桌前的排兵布阵图上。

他缓慢抬起一直按压在桌子下方的手,展开一看,内里已被他的手指甲抠出了血痕,不甚在意的抹去嘴边的鲜血,站起身来。

“秦公!”

从帐外进了一个人,就低着头跪在了沈沉书眼前。

“秦公,今晚一战将我们的人半数撤下,让他们的军队先行进攻,一旦败局已定,立马撤回,不可恋战。”

“是。”

今夜注定不会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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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乘着一匹马,同珈兰以及徽家军从宛城出发赶往泸州。

一日兼程却还是未能在天黑之前到达,我二人在马上隔着几米喊着话:“可是累了?”

我在马上一笑,看了看身前这匹黑色大马,性情温顺,耐力十足,看得出是珈兰精挑细选的。

“自然不累,你都未喊累,我哪有资格!”

他回头冲我一笑,声音顺着风传了过来:“今夜我军赶往泸州城,也许会直接与齐军交锋,危险万分…”

我打断他的话,接道:“不必担心我,我的功夫你也知道的。”

珈兰不再回头看我,但我知道他此刻定然也是在笑的,不论眼前是和局面,至少生能一起,死能同穴,也未尝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又快马跑了一个时辰,却已早早听见了前方轰鸣的声音,火光一片及时早已知道且见识过了战场的凶险,但还是令人心惊胆颤。

珈兰在疾风中大喊道:“将士们,此一战生死存亡,定要互我景国片土不失!”

众人举起手中刀剑,在狂风和焰火中冲进战场。

也许是我恍惚,在那之前我仿佛看见珈兰冲我深深一眼,转头后便是厮杀后再见。身下的骏马在踏入对方队伍之中那刻,瞬时间被敌人的砍刀砍断了腿,向前扑倒在泥地之上。

我顺势一个起身,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摔落在地,跳起一人多高的位置,从身旁抽出铁剑,从上而下,砍落了那齐人的脑袋。

落地那时,又有三四个齐人涌了上来,我侧过身子,右臂一挥从肩膀处剌开一人,又翻手一捅将身后要劈过来的齐人贯穿。

可刀还未抽出,身前又有两位朝我奔了过来,还沾染着其他景国战士鲜血的刀刃就要向我脸上砍来,只要我稍使法术便可轻易躲过去,但不我能,只能用血肉之躯抵挡一二。

正要挥剑而下的齐人,霎时间旋转着,一口鲜血喷洒在我脸上,溅得我目不能视,抽出刀来,用手背紧擦了几下脸,那齐人已从我身前倒了下去,露出身后还呈持刀姿势的景国将士。

二人并没有任何时间可以相互感谢,连点头示意的时间都没有,立马投身于战役。

此一站从天黑一直打到了天际泛起鱼肚白,周围划破黑暗的火焰也渐渐燃灭,双方军队举手投足之间皆是疲惫,抬手的动作都稍显倦怠,沉重万分。

恍惚间听见耳边响起战角声,与之前所听到的不同,时间仿佛就此停顿了一下,身边的齐人突然互相示意了眼神,用着他们齐语互相喊着。

然后冲着反方向撤退了开来,我踢倒一位齐人,刀尖刺穿胸口后阳光又一次照耀在这片大地之上,映着齐人军队仓皇逃窜的背影。

我慢慢直起身,身上临时套上的盔甲已千疮百孔,不少地方早被刺穿,露出的部分沾染上的不是自己的血就是他人的。

我扬着头四下寻找珈兰的身影,可是越发觉得神情有些恍惚,光影交错间人影重叠又分开,在马上就要倾斜着倒下时,身子被稳稳的扶了住,头上的头盔“嘭”一声掉落在地,扬起干燥的沙尘。

我眯着眼半抬起头,在余光里看见珈兰带着紧张担忧的目光,我撑起他的手,缓了缓姿势,复又站了起来。

“你怎样...”

“你怎样...”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又仔细看了看对方的身体,确认没有致命伤后都送了一口气。

我转头看向周围,遍地尸骸,鲜血盈地,血红的颜色漫漫洋洋了整个战场,被砍断的旌旗上绣着“齐”这个大字。

这一战...我们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