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学要眇
作者:危余 | 分类:古言 | 字数:38.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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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带呼金驰
“夫人吐了血,似是咯血。”,丫鬟在门外再三参拜。
“找大夫去,府里的大夫比我管用。”
“可是,夫人说想再看看爷。”
即墨幻眼一闭,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枕在时嵬手臂上睡着了。
这个夜晚,对于嘉虞王妃,格外漫长。
天亮时嵬才知道,昨晚她吐了一夜的血,已经回天乏术。
时嵬对镜梳妆之时,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一刻,竟然认不出那是谁。
即墨幻攀着她的肩膀看镜子的美人,“你是妖怪吗?”
“什么?”时嵬不解。
“还是山鬼?”
时嵬垂眸不语。
“要不怎么能让人如此沉醉?”
时嵬摇头,“若是称赞,必是王爷抬爱。”
“算是吧。”他道。
“王妃娘娘是你派人除掉的?”
“她身子不好,季节交换,生了重病也是可能。”
“你说过,你是因为喜欢她,才娶她做正妃。”
“是吗?我何时说过?”他执起眉石,将她下巴抬起。
“是因为她妄动心思,你才厌恶她?”
“这话确实无理,我不曾厌恶。”
“昨晚那个丫鬟,在秋千旁边和我搭话,王爷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你觉得呢?”
“王妃只是在测我,她有坏心,却又没有坏胆。”
“本王知道。”
“那你为何要赶尽杀绝,还用这样的手段?”
“别动,眉都要画歪了。”他稍稍按住她脸庞,用了些力。
“有一天,你也会用这种方法杀了我。”
他的手一顿,眉间漆深,“都让你不要乱动,看,画得深了些。”
“还是会用更残虐的法子对付我?”
“你怎么就不想着好的,天天怀疑我,本王对你那样刻薄?”
时嵬笑了,“没有,王爷一直对我‘情深义重’。”
即墨幻看着手指上残留的眉石印记,“那你对我呢?”
“自然要肝脑涂地,方可报王爷知遇之恩。”
“你拿刀子的手会发抖吗?”即墨幻忽然问这么一句。
他想问,若有一天,她要杀他,执刀之手,是否会轻轻颤抖。
“绝不会,王爷教过我,兵刃在手,断不能让兵刃察觉主人的怯懦,否则便可能死在自己刀下。”时嵬说。
他注视着时嵬,没再继续问。
王府的丧事没停,即墨幻却还是去参了六学的带呼节,此事在众人看来都是他薄情寡义,但略微了解即墨幻的人,反倒习以为常,他本就是这样谈不上情义的人。
莲瑜入内帮时嵬着衣,开春的衣服略薄,她本想多给时嵬添一件,被时嵬阻止,“王爷拿了什么衣服,我便穿什么罢。”
“当心喝了风咳嗽。”莲瑜低头为她整理。
“他脱的时候,会发现,到时候我还得解释是我怕冷多穿了一件。”
莲瑜心里忽然很难过,嘴上却说,“这衣服的料子,裁剪,皆是上品。”
“你喜欢这样的上品吗?”时嵬反问。
“喜欢,为什么不喜欢?若我是你,我会喜欢。”
“可你永远也不是我。”
莲瑜皱眉,反手将她推在门后,“你想离开王府?”
“也许。”
“我会告诉王爷,让他杀了你,你比我还清楚他,他得不到,谁也得不到。”
时嵬点头,纵身迈步将她反剪手臂按在方才她停留的位置,“你没有资格那样对我。”
“除非我死,否则,我会想尽办法阻止你离开。”莲瑜低声道,却无比坚定。
“随你。”她放开了她。
带呼节上,时嵬着一身红衣,本就昼伏夜出,苍白的肌肤,如同冬日白雪中绽开的红梅花,只是,冬季已过去。
生员们准备赛马事宜。
作为六学的学长,季伏微简单说了几句注意事项便从青木台上走下。
“众生员,可从三条路前去,探各路虚实,交界之狭路,相见之时,务必注意保护自己,也要当心莫要伤了同窗之情。祭过腾格里,带呼节便要开始,诸位自行准备。”季伏微道。
带呼节开场,需得六学各自的学长纵马扬红衫,祭神求个好彩头,带呼节是草原的赛马节,旧魏人自然不在意这个小节,可如今的南魏皇族,尽是东胡草原上的后裔,这带呼节也就保留了下来。
身边有弟子道:“博士即行,还请慎重。”
季伏微道好,“不过数十里,不碍事。”
遂正要催马而去。
即墨幻在看台上道:“本王差人送了六学一份厚礼。”
季伏微握紧缰绳,目光从时嵬身上移开,“哦,不知是何物?”
有助教持黄色旗帜,大叫:“学长伺候,作速行马。”
为六位学长侍马的小厮齐刷刷应了一声,遂放绳放马而离。
即墨幻道:“吾知如今已是太平之世,从前世道乱,这带呼节上的汉子们都会将马蹄上裹金驰刀,只是季大人还请承情,本王寻了这些金驰刀,安在马蹄铁上,想必更能讨得天神腾格里欢心,大人以为如何?”
“王爷厚爱,本不该拒绝,可今日还有方入六学的外舍生,连马都起步稳,只是来凑个热闹,若从马上坠落,怕要被金驰刀切成肉酱。”
助教们再一次催促,唯恐错过良辰。
季伏微抬手,让众人再等等。
“未闻,你看,嘉虞王在耍什么诡计?”赵青棋问身边人。
明若离没有回答,倒是元幕插话,“或许是向季家示好,金驰刀难得。”
“他会那样好心?”赵青棋反问。
明若离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即墨幻身边的时嵬,见她一颦一笑都收入眼底。
“全是假的。”他道。
赵青棋问,“什么是假的?”
“无它。”
“她也来了。”元幕说。
“你说时嵬?”赵青棋望向她。
“她不是时嵬,只是长得相似罢了,这世间相似的人千千万万,是你们弄错了。”元幕对他们说。
“你被女人骗了一次,关时嵬什么事,何必把气都撒在她身上,承认她是时嵬,有那么难吗?要知道,当年你还对人家死缠烂打。”赵青棋开口讽刺。
“赵青棋,你就会胡言乱语,我何时对时嵬……”
“行,我不言,我不语。谈依璇如今有了身孕,你想怎么做?”
元幕脸上一青。
“怎么忽然脸色这么难看,又不是你的,你难不成把人家给睡了?”
“赵青棋,你!”
“不是吧,你这个神情,很反常,你真的睡了你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