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梓说了这么多，倒也是说出了一个重要的讯息，那就是五叔与那无头鬼之间，肯定有过打斗，以结局来看，无头鬼可能是胜了。

他要住院一个礼拜，萧零临走时，殷梓叫住了他，说这件事，究竟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世上真的有鬼。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想通过他人之口，给心中的答案再添一道肯定。

萧零没有说话，在门口沉思片刻，含笑说：“你觉得有，那就是有。”

萧零知道殷梓已经有了答案，也不再多重复，抛下了这相当于“废话”的一句。

“你们谈完了？”凌瑶起身站在门口，撇头看向病床，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差不多吧......”萧零点点头，他要急于弄清一件事，叮嘱凌瑶有事再打电话。

他带着韩韵一同走了，凌瑶微微一怔，又看向病床上的殷梓，觉得事情略有些不简单。

殷梓所说的事，她也知道，并非胡诌的，可是，要让自己这么一个现代观念的人，承认世上有鬼，如此荒唐的事，又怎么可能认为是真的呢。

坐出租车回到家里，李灀晶卧房门是开着的，却没有看见人影，想来是出门了。

萧零坐在沙发上，抬头问韩韵，这件事，你怎么看待？

韩韵摇摇头，一同坐在沙发，手指抚摸在沙发的各个角落，对不是皮革做出的沙发略有些好奇。

殷梓五叔从隔壁市跑到自己的管辖区呢，为什么那个魂差没来收魂呢？

萧零仔细揣摩这之间的关联，又想到酆都那件怪事，问韩韵说：“那个无头女鬼，会不会是隔壁市的鬼差故意放出来的？”

“或许吧......”韩韵点点头，附和着他的每一句话，但，萧零却不知道，韩韵这个姑娘，对冥界的事情还真是一窍不通，至于又是如何知道渡魂令的作用，那就另当别论了。

萧零猜测起隔壁市鬼差这么做的用意，是为了好玩，还是为了给自己加点功劳？

功劳......？

等等......

萧零好似想到了当时初王所说的“府君”，这应是冥界的职位名称，那么，又该怎样，才能升上府君的职位？

“韵儿，你知道阴绩吗？”

“知道呀。”韩韵点点头，说阴绩就和阳间的功绩是一样的。

“别人告诉你的？”萧零眉头一挑，眼前的韩韵颇有些深不可测。

她点点头，也是回答说是别人告诉的，而后，萧零又问：“那府君呢？”

然而，本是笑呵呵的韩韵，听到“府君”二字，笑容有些僵硬，强行保持着笑容，问他为什么提到府君。

这个强行保持的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府君”二字令韩韵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萧零也是尽显眼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如此的神情。

“初王对我说，只要到了府君的位置，就能知道究竟是阎王在骗我，还是他在胡诌。”

萧零长长叹了口气，他心里非常的清楚，除了自己的魂使之职和魂差之外，再往上的职位，他是一头雾水。

“真的不再轮回最后一世了吗？”韩韵沉思片刻，叹了口气，又道：“我所知道的职位，就是魂使魂差和判官。”

“就这三个？”萧零瞥眼又问：“府君呢？”

韩韵瞄了他一眼，摇头说不是很了解，然而，萧零也不是毛孩，她这句话，明显有撒谎的成份。

一听到“府君”二字，就变了脸色，现在却说不了解府君这个职位，萧零又如何会信。

“哎呀，魂差之后就是判官，你应当先成为魂差，再想上一层的职位。”韩韵岔开话，将话题转向殷梓身上，问接下去该怎么做。

紧盯片刻，她却依然没有说实话，不免让萧零开始怀疑韩韵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是有自己的苦衷，才不愿意说实话吗......

既然她岔开了话题，萧零也只得无奈一笑，说接下去要去找到隔壁市的魂差，才能解决当前的麻烦事。

可是，这句话，也只能当是随口一说，毕竟，在第一次见面的当天，自己就与他有了矛盾。

让他出手解决这个问题，怕是难以成事，但是，如果只依靠自己，将无头鬼打得魂飞魄散，那更是难上加难。

当初砖瓦房的女鬼，是自己消失的，再一个是董演，也是差点将自己捏的魂飞魄散，至于后来是怎么回事，他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也就是蒋有曾所说的，董演魂飞魄散了。

现如今，无头鬼竟然能将殷梓他五叔打得落荒而逃，可想而知，自己这么个喽啰，又怎么可能是它的对手。

“怎么了？”韩韵抬起头，见萧零那阴晴不定的表情，略有些疑惑。

“你说，这两个鬼魂在我的管辖区，若是惹出祸事，我该怎么办？”

“那就一同收了。”韩韵若有其事的说。

“收了？”韩韵这句话，是多么的洒脱，多么的无所畏惧。

是啊，

连判官都被她打得魂飞魄散，又何况一个厉鬼呢？

“你能帮忙吗？”萧零下意识反问一句，但，仅仅只在那一刹那，他又摇摇头，说你不能出手。

“我可以的。”韩韵点点头，撑着下巴含笑道。

“你若是再将厉鬼打得魂飞魄散，又会多一条罪行。”萧零放弃了这个决定，打算另找他法。

如若韩韵再一次出手，怕是冥界的官员会前来对她动手，萧零所想的是好不容易又一次相聚，又怎么能将她带进水深火热中。

“我可以的。”

韩韵又再一次重复这句话，脸色却没有多大的变化，仍然是笑呵呵的模样。

她轻声道：“对祸害阳间的厉鬼出手，算不得罪过，好比当年，对魂使魂差，还有对那判官动手，都算不得是罪过。”

“为什么？”萧零不禁心有疑惑，不过，倒也对她的话略信一二。

魂使魂差以及判官这些身份，韩韵杀了他们，冥界官员却没有对其动手，更没有因此将酆都城所有人鬼魂一网打尽，这本身就是一个疑点。

难道，

韩韵是在替天行道吗？

萧零不禁笑出了声，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可笑，韩韵本身就成为了厉鬼，又何来的替天行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