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真的存在吗？！”荷凌音的眼神仿佛爆发出神光，射得雪泣根本抬不起头。

如果神，它的定义是能掌控一个世界内的一切。如果游戏世界，可以被定义为一个完整的世界的话。

那么，神是存在的。那些有权限控制游戏内一切的程序员，将他们称之为神也不为过。

然而，颜杰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雪泣，为了掩饰自己的微表情，完全不敢抬头，给出了一个非常模糊的答案，“我认为是存在的，不然有太多的东西解释不了了。当然，也可能不存在，世界的一切都有它自己的规则，我们解释不了可能是因为我们的水平还达不到。

放在数千年前，我们人类也理解不了我们现在最为高深的阵纹术吧？对了，飓风学院那边的技术也很高超，他们的穿心血钻就非常厉害，难以理解。可是，飓风学院就造出来了。”

荷凌音皱起眉头，红唇轻启，“你是在想办法糊弄我吗？你后面的都是压抑着说的，你这是在骗自己。你要故意欺骗，隐瞒我什么？”

天！児琵妲能读心就算了，怎么连她都能读心？！

颜杰顿时被吓住了，雪泣定定地站在那，眼神闪动，不敢抬头，不敢开口。

荷凌音见雪泣不答话了，又阴沉地说道：“你知道远古奇迹吧？这种由古人创造的东西，却远超我们的理解范畴，你怎么解释？”

雪泣连忙退后两步，伸手附在包裹上，心中呼唤児琵妲：“你在这关键时候别掉链子啊，我真觉得随时要出问题！”

然而，児琵妲仍然没有任何反应！自从荷凌音出现开始，児琵妲就变得跟死物一般。

这一刻，颜杰恨不得把児琵妲从包裹里面抓出来。可是，他又担心这么做会引起荷凌音的怀疑和防备。

在一个高级工匠面前检查自己都不了解的远古灵器，颜杰不觉得这是明智的选择。他就只能祈祷一下児琵妲仍然在线，现在一动不动只是为了待会能更好地偷袭。

话说，児琵妲懂偷袭吗？这都什么时候了，我都想哪去了？

雪泣那摇摆不定，胡思乱想的样子，又撩起荷凌音的好奇心。

“你知道先天灵宝吧？它们没有大脑却产生了灵智，虽然神奇，但矿物系的灵兽也能产生灵智。姑且认为是灵力可以造就一切，灵智也包括灵力可以生成的部分。然而，这天材地宝的诞生就毫无规律，毫无道理可言。这又该如何说？”荷凌音又提出一个世界难题。

雪泣白眼一翻，“你问我，我问谁，我又不是全知全能。”

“好，你不说，那你可又是否知道，百川森林多数人都信奉神明！”荷凌音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在百川森林那边对神明有特殊的理解，他们流传，神明和神迹，信则有，不信则无。所以只有他们就能接触到这些。

可是，飓风学院不相信神明的存在，他们也就证明不到神明的存在。所以，他们就认为，这是百川森林的谎言，是祭礼用来统治平民的谎言。可笑！百川森林的祭礼确确实实能与神沟通，并且使用神迹！这是我亲眼目睹过的。”

雪泣彻底震惊了，“你不是应该属于无神论者吗？百川森林真的接触到神？还能使用神迹？你还亲眼看到了？！”

荷凌音顿时诡异一笑，似乎她很乐意在雪泣面前说这些东西，“对，我亲眼看到了，并且验证了！如果说机械是世上的第一种力量体系，灵力是第二种。那百川森林的神迹，那所谓的信仰之力，就是第三种力量体系，来自于神明。”

“第三力量体系？”

“没错，百川森林将其称为神迹。可悲的是，包括迷雾山庄那群忘本的家伙，他们的创始人都来自百川森林，却因为不敬仰神，而无法使用神迹。甚至，他们这些后辈还不相信真的有神迹这种东西。愚昧！守在山谷里面研究神明就能有结果了吗？”

“呃。”雪泣的表情一僵，“你这样一个强者，言语中就听不出丝毫敬重神明的，还讽刺别人真的好吗？”

“嗯？你有意见？”荷凌音眯起眼睛。

雪泣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您继续说你的神迹。”

“神迹啊。你知道名震江湖的万花淬体露是怎么做的吗？”

“这······你不会说那是神明吐出来的口水吧？”雪泣说了句自己都觉得荒唐的玩笑。

荷凌音的脸阴沉了一下，“你知道万花淬体露有多少强者用过吗？你知道这话会得罪多少人吗？”

“呵呵。”雪泣笑了笑，“你不会是用过吧？或者说，喝过？”

“我不跟你胡扯这些。”荷凌音转过头，“我可是亲眼看过万花淬体露的制作过程。在一开始的时候，祭礼们必须先炼制出上好的疗伤药作为载体。为了让使用者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神明之力，他们选择了能被完全吸收进体内的液体药物。

然后通过祈祷，请求神明帮助，才给药附上所谓的神力。一旦完成这个仪式，哪怕作为载体的是纯水，都能变成神物。

第131章 力量体系

而且，这个过程完全不需要灵力，完全没有添加任何东西，甚至连盛装疗伤药的容器都没有打开过，就在我眼前发生了转变！除了神迹，我实在找不到别的解释。”

荷凌音回想起当初的一幕，莫名的惊叹起来，一脸陶醉与神往。

“不就是不加防腐剂吗。还以为有什么特别的。”雪泣小声地吐槽起来。

然而，荷凌音的听力很灵敏，还一直很专注地洞察雪泣。雪泣再小的声音和反应，荷凌音都一清二楚。

“你说什么？难道你还见过更特别的？啊，也对，作为轮回者的你，说不定还见过神明。”

雪泣的视线撇开一边，“想套话可以别绕这么远吗？神明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见过啊。”

“那你说说。若非神明，你们轮回者还能靠什么方法实现轮回？”

“我哪知道。就算我是轮回者，就算我是真的能又死又活，我就一定能知道为什么吗？你生下来就是人，那你知道为什么你生下来不会是猪？”

啪！荷凌音忽然发力将扶手捏碎。“我是不是对你太友好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骂你是猪。”

啪！另一只扶手也被捏碎。

咚！雪泣猛地将头磕到地板上，“女侠饶命！我真不是故意的！”

“那你说说你是靠什么轮回的？！”

“我真不知道！”

“你在骗我。”

“我能说的都说了。”

“你怕是什么都不想要了啊。看来我这里的东西真对你没什么吸引力。”荷凌音环视前厅里面的展品柜。

雪泣听了，猛地站起来。

荷凌音继续说道：“看来，我给你定制灵器，也没能让你多跟我说两句。”

“哪里哪里，我还是很想要的。”雪泣真诚地抓了一下脑袋。

“不，你不想。”

“不，我很想！”

荷凌音斜视着雪泣，“那你为何不能说。”

“我若说了，然后你不给东西我岂不是很亏？”

“我现在给你，你说了，我又当面抢回来，那不也是一样？这里的东西对你来说珍贵，对我来说，不至于为了这点东西丢掉我的尊严。”

“呃，强者的尊严吗？”

“你若不信我，你何必留在此不走？”荷凌音有些不耐烦了，“你要说就说，不说的话，我让别人来问！”

让别人来问！这是威胁！而且不像是开玩笑！

“何必呢？”雪泣故意抬头直视对方，“你纠着这些没用的。估计你是想变成轮回者吧？变相长生不死？然而很遗憾，你是不可能变成轮回者的。”

“你不像撒谎。”荷凌音叹了口气，“但是你总要给我个缘由，你是如何变成轮回者的。如果你的答案能让我满意，那先前的承诺我仍然可以满足你。”

雪泣的眼珠一转，“行吧，这虽然是个秘密，但像我这样的人也不止我一个，我就尽量说说。”

“洗耳恭听。”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积善行德？就是人在活着的时候，若能心存善念，多做善事，就有机会得到神明的眷顾。然后，位列仙班！羽化升仙！从此成就神格，意识脱离红尘，灵魂生生世世不灭不散！”

雪泣开始神棍式发言！而且她的语气慷慨激昂，有那么一点点说服力。

“你是想说轮回者因为善良，所以得到了神明的眷顾？”

雪泣刚想点头，荷凌音转而说道：“但是！在我调查之中，多数的轮回者都不仁慈！反而像是封魔！他们大多独立特行，无法无天，杀人不眨眼，这叫积善行德？”

“这······”

颜杰真的想骂一下那些觉得游戏里面就可以胡乱杀生的玩家！

雪泣继续忽悠道：“物极必反嘛！这位列仙班之后就不容易变回来。作为轮回者，神智慢慢转变得奇奇怪怪也是正常的。但是，你必须要相信，他们当初是因为积善行德才能如此的！

或许，他们是在最早的那一世，拯救了地······地······啊，是拯救了天下苍生。反正就是救下了好多好多的人，这也可能是他们无意中做到的，并非他们的善念真有多么坚定。

但是，作为奖励，神明把他们变成了轮回者，就是这样······”

“哼！”荷凌音冷哼了一下，“如此愚蠢的神明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确实，神明真不是好东西，神明从没眷顾人类。如果神明是万能的，如果灵力是神明赋予世间的，它并没有让人类因此变得幸福！

它不仅没有让人类超脱生死，反而造就了灵兽，让人类永处于危难之中。假如没有灵力，掌握机械之力的人类必将成为世界的主宰！平民也不至于朝不保夕！抹除灵力，这才是减少生灵涂炭的根本，这才是最大的善念！”

“可是，就算没有灵力，人类没有外族威胁后，反而会内斗得更加厉害啊。”雪泣故意转移话题。

“你这话倒是说得在理。但我已经不想再跟你浪费时间。给你这么多机会，却一次次跟我撒谎。”荷凌音摇了一下头，就站了起来，说道：“你滚吧，我这不待见你。”

又被看穿了！

雪泣暗恨，说道：“你这是要放我走咯？”

荷凌音一闪身，推开工匠坊的大门，“我不至于杀你或者囚禁你，这不是我的风格。而且，你们轮回者大不了一死，重生之后还有机会向我或者我的族人报复，这都不是我想要看到的。但是，你也别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好处。”

颜杰犹豫不决！

“且慢！”雪泣赖着不走，“这或许我们还能商量一下！能说的我尽量说，然后那啥给我定制灵器我就不要了，我就从你这里随便挑一件如何？”

“哦？你又编好下一个谎言了吗？”荷凌音扬了扬衣袖，“你是自己滚出去，还是我把你轰出去？”

这主被动关系逆转了啊！

“我是真的要说秘密。”雪泣主动又把门给关紧，“我真不是想骗你，只是这里面的因果我也很难给你们说明，普通人是几乎无法理解的。我们会轮回的原因，依靠的确实不是善恶，但也不是你认知内的东西。”

“不是我认知内的东西？难道你说的是第四种力量体系不成？”

“还有第四种？”雪泣大眼眨了一下。

荷凌音含糊地说道：“第四种，它可能是一种印记，由字符按特定规律组合而成的力量。而且，这字符并非是靠我们书写出来，它们貌似客观存在于世间万物之中，难以观测，却又发挥着巨大的力量。

但是，我摸索至今，也算是对其有一定的理解。我不认为以你现在这种状态，就能打破界限，操控那种捉摸不定的力量，让你们一次次地轮回！”

游戏暂停。

颜杰这回是真的吃惊了，向观众问道：“她这说的，是我的万象法印吗？法印的体系？可是，她这形容又好像是，像是程序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