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杰自从在上次跟王绫忻交谈后，知道游戏里的NPC可以像人类一样独立思考时，他就怀疑过NPC能不能发现“玩家”和“游戏”！

如果被这些NPC发现了，那游戏世界的设定肯定是要崩溃的。所以，游戏系统一开始就有这方面的设定，严禁玩家透露任何内容，让NPC也无法察觉。

正常情况下，就算玩家在游戏里面活动，NPC也很难察觉得到玩家的存在。毕竟，游戏世界的人口过亿，修者中的怪胎疯子特别多，胡言乱语的更多。

100名玩家在里面只能算是毛毛雨，加上系统检测的是思维，在玩家的话说出来之前就被禁止了，所以基本不可能暴露。

不过，总会有些例外！

颜杰的轮回之说，因为没有直接涉及游戏，颜杰的思维也没想要暴露游戏设定，而是在编造谎话。所以，系统不判定这是在泄漏游戏秘密，正常情况下，NPC也不可能发现“不能说的秘密”。

不过，花倾若是一个例外，她不仅发现颜杰在说谎，还能发现颜杰他自己都是被逼的！而且，她察言观色能力太强，推测到颜杰是想说的一瞬间被制止了！

他的话语说到一半，突然像被卡住喉咙一样。这个微表情不明显，却能够察觉出来。

因此，花倾若断定白羽的不能说，是被逼的，但被逼有很多种情况。

第一种，出于誓言，内心挣扎，故意不说。可这样，不可能出现被突然卡喉的情况。除非颜杰在装，但花倾若从各方面论证后发现，白羽当时没装！

第二种，在场有人威胁，这个也不成立，因为在场就他们几个。而且被威胁也不会这样卡喉。

第三种，白羽体内有东西会在那一瞬间发作，不让她说。可是，这往往会伴随疼痛，身体异常等等。白羽完全没有这种表现。

第四种，有超出他们认知范围的力量，突然在一瞬间制止了白羽继续说下去。而轮回之说，明显也是超出他们的认知！但是，这也是唯一可能！

这些推测，继续引申出去，就越想就越可怕。对此，花倾若很早就跟白伏虎私下商量过，并且展开各种秘密调查。

此时，白伏虎看到白羽那惊讶的神色，并没有生气，他早就知道白羽在瞒着他们了，也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他摸了摸白羽的脑袋，说道：“我们是知道一些，知道你一直在隐瞒你的身份秘密。”

白羽的脸因为紧张而涨红起来，“那······”

游戏提示出来了。

【（装傻）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隐瞒？】

【（询问）你们都知道什么了？】

【（道歉）很对不起。】

第一条是红的，后面都是白的，系统是在提示，NPC已经猜到眉目了，所以不能装傻吗？

【弹幕：怎么不是三连红！垃圾游戏，差评！】

颜杰哼了一声：“这是我爹娘好吗？坦白从宽，有什么好奇怪的？”

游戏继续。

白羽突然向白家夫妇深深地鞠了躬，说道：“不管你们已经猜到了什么，很抱歉，我无法回答。”

“这就对了，你果然什么都说不出来，是点头摇头都不行吗？”花倾若问道。

系统警告一直亮着，说明颜杰想回答这个问题都不被允许，甚至上一句话都已经擦边。

白羽只能再次鞠躬，“很抱歉。”

虽然她仅仅道歉，没有做出正面回复，但这却等于在说她真的连点头摇头都不允许！

“傻孩子。我们知道这些都不是你想的。”花倾若摸了摸白羽的脑袋，“虽然我们很伤感，但小羽的离开，都是小羽的命运。而你的名字，叫什么？”

轮回之说，意思是，他是上一辈子的白羽，投胎导致两个白羽融合在一次。

但是，花倾若的问话，相当于说，她认为这是两个不相干的独立个体，并且以前的白羽，真正的白羽，已经不在了。

“我叫······”白羽，或者说是颜杰，心想坦白从宽，所以口比脑快。但，潜意识反应地，回答了两个字后，却说不下去了。

这时候的名字，已经不是一个代号，而是指未知领域的存在！因此，系统不允许回答！甚至“我叫”这两个字说出来已经违规！

白羽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再张开，又闭上，反复几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恨！”白羽终于能说话了，悲伤地呐喊，眼泪都已经留下来。“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们。”

其实，花倾若本不肯定，她生下来的白羽已经消失了。但，颜杰这种反应，变相承认了。

她抱着比她还高几分的白羽，哽咽着安慰：“别哭啊，再哭就不漂亮了。”

很快，她自己都忍不住流下眼泪，说道：“我们早就调查过了，知道还有别的轮回者的存在。你们的言行、举止、作风，都很特别，你们总会有很多奇思妙想，就像来自另一个遥远的地方。白羽虽然走了，但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不生你的气，不怪你啊。”

颜杰此刻的心里有无数的说辞，他想解释，但系统的警告就没有停下过，所有的话语都变成了哭泣。一个大男子哭得稀里哗啦的。

“我真的好恨！”白羽控制不住地颤抖，“我好喜欢你们，我想为你们做点什么，我想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你们！我不······”

我不怕死，说不出来。系统又禁止发言了。

不过，对于白家夫妇来说，这些话已经足够了。

高大的白伏虎过来，将二人抱在自己宽大的怀里。“虽然你不是我们的孩子，但不管你来自哪里，我们都是一家人。现在不是站这闲聊的时候了，我们先下去吧。”

“下去？”白羽跟在后面，问道：“暗道不是说已经被他们的大阵封起来了吗？”

“是的。”花倾若说：“但是，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强行破开。”

“用玄霜凤凰剑吗？”白羽疑惑起来。“可是，先不说剑会自毁的问题，到时候肯定声势很大，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吧？”

“没错，所以我们只有一个机会！”花倾若决绝地看着白伏虎，不再说话。

他们夫妻二人有很强的默契，这时候只要点头，就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们手牵手站在前方，视死如归！

白府上空，窥天的五名老者站在图腾柱上，阴沉着脸，看着下方。

三分钟的时间里，任凭他们好话坏话说尽，白家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只是，这植物像无穷无尽一样，长个不停。

“这守护阵的阵纹到底是什么原理，竟然可以无视图腾柱的影响！”

领头的老者回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不是阵纹，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方法，但她应该是利用了白家地下的灵脉。靠灵脉和他们的灵晶储存库来支持，就能像这样无穷无尽地长下去，直到被吸干为止。”

“那要什么时候才会吸干？”

“灵脉哪有那么容易被吸干，就算现在的灵脉被封天符截断了都很难！而且，他们的灵晶存量同样是很惊人的。等灵力被吸干的时候，周围的守护者也会过来。到时候我们也别想全身而退！”

领头的老者说道：“既然他们不肯出来，那我们只能靠图腾柱了。无论多大的代价，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五名老者同时伸手按在图腾柱的表面。图腾柱上方，突然亮起了球形的立场，将他们几人包裹起来。

同时，黑色的金属柱，全面地亮了起来，发出强烈的彩光，无比刺眼！

地面忽然抖动了一下。下一刻，彩色的光芒化成强大的力量波，从图腾柱上面脱离了出来，向四面八方不断地扩散！

轰！！轰隆隆！！！

彩色的光幕，它扩散速度不快。在膨胀的过程中，它如同膨胀开的气球，又像是推土机。

地面的泥土、沙石、房屋、金属、植被，在这摧枯拉朽的力量下，跟橡皮泥没有任何区别，没有任何阻挡作用！

封天九宫八卦阵形成的是一个椭球型封禁空间，空间的大小是固定不变的。

如今，在这有限的空间中心，仿佛出现另一个不断膨胀的气球，在气球鼓胀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地把空间内的一切东西挤压去了四周。

“啊！！！”五名老者同时呐喊，使出图腾柱最大的力量，顶着强大的反作用力，让彩光力场不断地挤压空间内的物质。

被不断压缩的空气，快速地液化，然而，这还不是极限！地面上的黑铁树和房屋在这个挤压的过程中，不断地变形，压缩，达到空间边界后，竟然被推送到穹顶！

地面上一切物质和结构都被彻底破坏，守护阵荡然无存，被截断的灵脉不复存在！所有物质皆被顶在边界，宛如是模具里的面饼！

这堪比天威！绝对是S级的力量，仅仅比风晶巨龙的自爆差了一个台阶罢了。

空间的中心，图腾柱就这样悬浮在半空，当施展完这毁天灭地的破坏力后，内部的灵晶也被消耗一空。图腾柱失去动力后，瞬间变成废铁，从空中掉落下来。

由于穹顶都被挤压后的泥巴覆盖，阳光都被隔绝，空间内变得黑漆漆一片，只能看到暴动的彩色灵力。

五名老者，站在各自的飞行灵器上，皆剧烈喘息。

这一击虽然强大无比，然而它的代价也极为高昂！除去灵晶的巨大消耗外，图腾柱又大又重，完全失去动力也会导致这个灵器难以再移动，也不能继续发挥增压作用。

想往图腾柱内装填灵晶，那也很麻烦，因为他们身上带的灵晶并不是很多，多出来的那一点点的只能算杯水车薪。

万一在他们撤离前，没能把图腾柱藏起来，追击的守护者绝对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无论他们有人因此折损，还是图腾柱带不回去，那都不是他们能接受的结果。

他们五人中，领头的已经登峰造极，正面与白伏虎对抗都是五五开。可为了实现这一击，却已经消耗掉他们接近一半的灵力，此时他们的心已经在滴血。

然而，代价这么高，并非不值得。

椭球型的空间内，彩色的光幕刚刚散去，但因为空间被封闭，暴动的灵力消散不开。整整等了一分钟，穹顶的泥土残骸都掉落下来，暴动的灵力流才开始消散。

阳光透射进来，此刻，大部分地方都只能看到泥土，一片死寂。

然而，下方底部有一个鼓起的小包，里面传出了动静，靠近那里的大阵壁垒也有闪动的迹象，明显是有人在破阵！

“他们在那！杀！”

各种灵器，武器，纷纷亮起！窥天的老者们，如今已经对白家恨之入骨，连讨价还价都懒得继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