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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跑我就追不上了

作者:了心尘 | 分类:古言 | 字数:34.2万

第七十八章 是谁的魔

书名:再跑我就追不上了 作者:了心尘 字数:2113 更新时间:2024-11-17 03:48:01

竟缘跪在地上,垂着脑袋,地上很快就湿了一片。云舒忽觉有些头晕,时不时眼前发黑,整个身体如在迷雾中穿行。她想要的东西,在乎的人,一一从面前穿行而过,任她呼喊、拦截都不能留住。

竟缘的话来来回回响彻,他的哭声凄厉、无助又悲凉,云舒想立刻答应。

另一个哭喊声又想起来了,“父亲也要抛女儿为弃子吗?”

“嫁给楚幕,做了南楚的太子妃,云氏的继人就不是你了,云氏的担子你便如愿以偿的卸下来。为父思来想去,这是对你最好的结局,也算为父心疼你最后一回”

她不再是云氏的继人,哪怕成了南楚王后也插手不了云氏的事,她又能拿什么兑现承诺?

粉色的纱帐,随风摆动,在归墟堡的时候,无数次醒来都盼着梦醒,现在梦终于醒了。挣扎着起来,身上太虚又倒了下去,云舒看见一个虚影钻了进来,急切的握着她的手,“舒妹,你怎么样?”

“……阿幕……你怎么来了?”

三年前女王即位后,军国大师全权交了给楚幕,他常常忙的衣不解带,哪里有闲时来找她?

楚幕脸色愈发凝重,握着的手亦是越发的紧,“都是我不好,一步错,步步错。若重新来过,不会选择用你做赌注的!”

两人双双僵住,各有心思,世间若有后悔药,人人都想得一二。

“你说什么胡话呢!人生哪能无憾事……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楚幕收起悲悲戚戚的神态,严肃了几分,正襟危坐却又不语。云舒头晕的还是很厉害,腾云驾雾般,他不说她干脆闭上了眼。

不消一会儿便有人的脚步声,两轻一重,吱呀一声开了房门,“咦,姐姐屋里怎的没人?竟缘你不是说太子在吗?”

云乐……

楚幕故意咳嗽了两声,“臣妇云司氏携女拜见太子殿下,太子金安!”

“咳咳……伯母请起,一家人无须多礼”

“嘻嘻~太子这般心急,可是怕姐姐跑了?姐姐和太子还未成婚呢!”云乐打趣,几个人都尴尬,云舒登时想起,楚幕毫不避嫌的坐在自己床边。云乐是个心直口快的,说话不会转弯,若直溜溜说出来,只怕一屋子人都要无地自容了。挣扎着起来推楚幕,话没说出来,张嘴就吐了一地污秽。

“舒妹你怎么样?”他拍背递水做的颇顺畅,撩开帷幔喊“寻春、觅寒,快拿些酸梅汁来!”

“请太子前厅休息,你们虽已定亲,这般亲密到底是有些不妥当……”云司氏开了口,楚幕一来不好拒绝,二来众多女眷将他直接挤了出来,只得坐在外间张望。

云司氏扶起云舒,喂了好些东西,她歪在云乐身上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姐姐怎的骤然病成这样?大哥哥也病了,瑶儿日日守着床边哭,都是怎么了?”这个妹妹被护得太好了,总是不知愁更是不知事,亏得她这个母亲还想着让云乐站在她的位置上。云舒都犯愁,她要怎么才活得下去。

“小孩子家家,操心这么多事情做甚”云司氏一声厉喝。

云乐撇撇嘴又道:“诶,姐姐姐姐,乐儿听闻南心觅如今已平了宗、应、权三国,极国女王要嫁他,极国自然也是他的,坐拥四国,更名月支城。振臂一呼,天下群雄投奔者众多,尤其是各国犯事的叛逃者,俨然是崛起的新兴大国!”

“别说了云乐!”云司氏豁然起身,“母亲教你不可偷听父亲议事,更不可对外人道也!”

“怎么不能说了,难道姐姐是外人?那南……好歹姐姐那时与他走的颇近,姐姐病成这样,我说来与姐姐解解闷儿怎么了?”说着说着小丫头便委屈起来,抹着眼泪,看着自己母亲严厉的模样,越发大声。

怪不得楚幕这么有空,百忙之中抽空来看她,殊不知她耽误的这些时候他急成什么样了。将将一动一口饭吐出来,将刚吃进去的半碗,倒了个干净,漱了口倒在床上一阵天旋地转。

身上不舒服,心里头更不舒服,轻声安慰云乐,“好妹妹别哭了,谢谢你惦记姐姐,别跟母亲置气,她是为你好。”云乐收起哭声点点头,云舒又对母亲笑笑“母亲同妹妹先回去罢,女儿有些事情要同太子商议”

云司氏平日见着云舒就算不笑也是和蔼的,但此刻看她的眼神却格外冷漠,一步三回头,云舒暗自思索,又哪里不小心得罪了母亲,惹得她如此不快。

“太子殿下,臣妇有一言,毕竟还未成亲,若一不小心越矩,惹出麻烦事,两族面上无光!”

楚幕掀帷幕的手僵在原处,转身只得云司氏一个背影,帷幕在手中越攥越紧。云舒面上发热,这些话什么意思她自然明白,她的母亲也是个聪明人,肚子有货这事儿没逃过她的双眼。

一件事都没办成,自己的处境越发尴尬。

她这一年多的时间对外宣称是闭关,真实的任务,知情者一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就连竟缘也只是以为近日出关,才做了任务。

她母亲怀疑,自然也只能怀疑到楚幕身上。可这事本就是纸糊的,事情败露都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孩子的命运定是好不了。

“你说悔不当初……是不是知道了?”楚幕点点头,手中的帷幕哧的一声,裂成两半儿。他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碎布出神,却不正面云舒。

“普天之下,唯我合适那个任务,阿幕,是你自己说的。可普天之下,适合你妻者,除了我皆可。”

祝余草根的情她记在心上,即便不是他妻,他要是提,云舒照样义不容辞。云舒想保住这个孩子,恩与怨本该他们自担苦果,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太无辜。

可楚幕心中悔得又岂是这一件事而已,他是太自负了,低估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才不顾一切逼她回南楚。早知如此不如放她自在,世上哪有早知道,唯知自己心底的魔。

云舒的魔是南心觅,他的魔是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