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骗你是个小狗！”

庞耀宗接着问：“那你说，你到市里来工作是谁的主意？”

“当然是李场长了。”董小宛直截了当地说，“是他私自决定的，事先我都不知道，第二天孙总回来就把我给带上了。”

庞耀宗沉下脸，说：“李大康怎么会放你走呢？”

董小宛说：“他说是为了我的前途着想，不想让我老憋屈在招待所里，意思是给我找了一条出路。”

“不对……不对。”庞耀宗呆着脸摇了摇头，说：“这里面一定有文章，大有文章！”

“能有啥文章？”

“他之前答应过我的，怎么就突然就……”

“答应你啥了？”董小宛反过来问。

庞耀宗抬起头，说：“算了……算了，有些事情没必要让你知道，权当他是为了你的前程考虑。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想问啥你尽管问。”

“这套房子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孙超圣的？”

董小宛暗忖片刻，肯定地说：“不是，不是他的！”

“那是谁的？”

“是……是……”

“别结结巴巴的，说，到底是谁的？”

“你凶啥啊？是我二奶奶家一个亲戚的，他知道我来城里没地方落脚，就让我暂时住在这儿了。”董小宛说着，拿起钥匙摇了摇。

“你家亲戚是富豪吧？你知道这套房子多少钱？”

“不知道。”

“少说也得这个数。”庞耀宗伸出了三根手指。

董小宛装傻道：“三十万？”

“乘以十，三百万，还是个保守数。”

“爱多钱多钱，反正又不是卖给我，有个地方住就行了。”

“你那亲戚到底是干什么的？”

“哦，我不认识他，只听说是在京城里面干大事的。”

“你没骗我？”

“庞总，你咋不相信我呢？我都跟你好了那么长时间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董小宛冷下了脸。

庞耀宗满脸贼笑，说：“好吧，我相信你。”

“我本来就没骗你。”

庞耀宗起身走到了董小宛跟前，一把搂住了她，说：“小董，对于你来说小，我心眼是小了点儿，可我担心超圣借机讨了你的便宜，他要是敢挖老子的墙角，绝对饶不了他！”

“庞总，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早嗅出味道来了，姓孙的那小子太猖狂，太他妈的不像话了，根本没把我放眼里。”

“我觉得他人挺好，看上去很有素养。”

“得了吧，你就别往他身上涂金粉了，我知道他是个啥玩意儿。董小宛，你给我记住了，一定跟他保持距离，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走吧，时候不早了。”

“你在赶我走？”

“我不赶你，你也该走了。”

“走也成，那咱们俩好好亲热一下。”

“不行，今天没心情。”

“你心情怎么了？”

“我有个感觉，很不好的感觉，好像要发生啥事情。”

“切，咱都好了那么多年了，不是好好的吗？连点风吹草动都没有，你就别吓唬我了。”

“庞总，我觉得吧，人不能太贪婪了，不然会遭报应的！”董小宛扫一眼墙上表，越发紧张了，唯恐孙超圣回来撞见，心生一计，神秘兮兮地说，“我跟你个事儿，你可不能说出去。”

“好，你说。”

“其实我不想让你在这个屋子里呆时间久了。”

“为什么？”

董小宛表情肃冷，贴近庞耀宗的耳朵，小声说：“这屋子闹鬼。”

“啥？这是个鬼屋？”

“你小声点！”

“怎么回事？”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天早上出去散步，遇见了一个很老很老的老太太，看上去挺吓人，她问我怎么敢住到这个房子来，我问她怎么了，她说这里面死过人。”

“死过人？”

“是，不但死过人，还时不时的闹鬼呢。”

庞耀宗脸色陡变，有了惊恐的表情，问董小宛：“那个老太太是故意吓唬你吧？”

“不会的，她说得很认真，有理有据的。”

“她说啥了？”

“说这个房子刚刚封顶的时候，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女人把自己吊在了窗户上，用的是一根红麻绳。”

“哪里来的红衣女人？”

“她说是个外地人，死了很久都没人知道，直到烂得没人样了，满身长满了蛆，有人跟着臭味儿后才找到了这里。”

“不会吧，还有这种事儿？我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呢。”

“那个老太太说那时候这儿正在搞开发，为了不影响卖房，开发商封锁了消息，悄悄把死尸弄走了。”

庞耀宗下意识地朝着窗口望了望，脸上掠过一丝惊恐的表情。

董小宛继续编造故事吓唬道：“我家亲戚在外地，根本不知道死人的事儿，直到交房之后才听有人私下里说起，哪还敢住进来呀，想卖又没人要，只好扔在了这里。”

“刚才的门铃是不是……”

“嗯，我心里也犯嘀咕呢。”

“你既然知道闹鬼，还敢住在这儿？”

董小宛咬了咬嘴唇，说：“我不怕。”

“你一个小女孩胆量那么大？”

“别忘了，我跟一般的女孩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

“我有啥不一样你还不知道吗？”董小宛反问一句，接着说，“我三岁那年，有个老和尚突然来到了我家，跟我娘说，像我这样的女孩子不但不怕鬼，反过来鬼还怕我呢。”

“就因为那个？”

董小宛点了点头。

一番话说下来，庞耀宗早就没了非分之想，惶恐地说：“这事儿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无缘无故我告诉你干嘛呀？”

“我命里八字软，容易沾染鬼祟的东西。”

董小宛继续有模有样的吓唬他：“一进门你就动手动脚的，哪儿容得我说呀。对了，那个老和尚还对我娘说，女鬼怕像我这样的女人，却偏偏喜欢你这号的男人，缠上就赶不走。”

“呸！真他妈晦气。”庞耀宗骂一句，开门走人了。

董小宛唯恐他半道里再杀一个回马枪，或者找个地方隐藏起来，便披件衣服跟了出来，说我去送送你。

庞耀宗没反应，只管快步往楼下走。

到了院子里，董小宛问他：“你还能开车吗？”

庞耀宗突然停住脚步，说，“看来你说的没错，这个屋子真的闹过鬼。”

“你怎么知道？”

“我仔细回味了一下，房间里面的味道的确有点儿不对。”

“咋就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