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宁认得出来是权思诺的声音，她感觉到权思诺轻轻地拥她入怀，“思诺，带我走吧！”

“权思诺拍了拍她的后背，叹了口气，“宁，你不等他醒过来吗？”

章宁迷惘的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好累。“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离开这里。”说完，章宁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陆向北冷笑一声点点头，“你终于出现了，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他看着面前的黑鸦突然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连他都能出卖辛夷堂，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真情可言吗？

可惜，这些话不是陆向北该说的，应该留给秦润。

“把手举起来，我知道你身上没有武器，不想为难你。”黑鸦皱起眉头，心里并不舒服。“陆少，对不住了。”

陆向北的目光仿佛越过他，落在了背后，“你对不住的不是我，而是秦润，你背弃恩人，出卖兄弟，最最重要的是你昧着良心，不是吗？”陆向北笑着深吸了口气，“其实我倒是更想问你一个问题，章雀是你亲手杀的？还是别的什么人？”

黑鸦眉头紧蹙，眼神颤抖，“我、不能告诉你。”

“那我知道了，是你亲手杀了章雀，对吧？”陆向北冷笑，“你就没有一丝丝的悔恨吗？对自己的兄弟也下得去手，黑鸦，你对你真正的老板还真是忠诚啊。你和他一起的时间有多少？你是跟着谁出生入死的多啊？”陆向北不屑，“像是你这种人，一定会下地狱吧？”

黑鸦痛苦的摇了摇头，“这不是我愿意的，我没想过要杀章雀，可是章雀看见了我和毒蝎在一起，我没有办法。”他抬起眼帘大喊，“你以为我愿意吗？那一枪我打出去的时候，自己都在颤抖，好像打在我的身上一样，我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黑鸦红着眼圈苦涩的笑着，“不管怎么样，我的确对不起章雀，但是我们从一开始就站在不同的阵营里，就当做从前的出生入死和兄弟情义都是演戏吧。”

“那你的演技还真好！”陆向北勾起嘴角笑容灿烂，“黑鸦，没有人能逼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你在辛夷堂这么多年，难道就不想看看你留下来之后的结果吗？我不明白对方给了你多少好处，会比你在这里生活的更好。”陆向北虽然不了解辛夷堂内部的事务，但是却知道秦润对他们一定不差。

黑鸦目光陡然坚定的摇头，“不，我已经没有机会了。我也不想和你废话，既然已经万劫不复，那我就这样一直下去好了。告诉我，章雀在哪？否则我杀了你！”

“你要找的人在这儿！”章雀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黑鸦的身后，冰冷而低沉。

黑鸦愣了一下，背后冒出一股冷汗，亦或者是章雀周身强大的杀气和怨恨。黑鸦还没等转过身去看一眼，就感觉到后脑被一把冰冷的手枪顶住，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停下了，仿佛是老旧的齿轮，失去了继续运转下去的动力。

“你要找的章雀就在你身后，曾经你的兄弟章雀，被你杀死一次的章雀，和你……恩断义绝的章雀！”章雀咬了咬牙，眼底满是冰冷和绝望。

“你都想起来了？”黑鸦沙哑着嗓音不知道该说什么。

章雀冷哼一声，十分苦涩，“我什么都没想起来，那天的事情我既盼着记起，又盼着永远不再记起，可是今天还是知道了真相。知道为什么我根本不想搞清楚自己的记忆吗？”

黑鸦的眉尖轻挑，随即又皱起眉头，他不明白。

“因为那一天去林子里辛夷堂的人，再没有别人有可以伤我的能力，除了你和阿恒……没有人！”章雀的眼圈红了，隐忍着泪水，“可阿恒从来都喜欢对准人的脑袋，而且我问过扶摇，那天他搜寻的路线和我出事的地方并没有重复的地方，所以有嫌疑的人只有你！”

黑鸦突然笑了，“原来你早就开始怀疑我了，所以今天是你们故意安排的？”黑鸦心中揪成一团，就好像被人翻来覆去的揉捏一般，难受又窒息。“我想问一句，这件事情扶摇知不知道？”他已经幻灭了所有的期待和想法，他只想清楚这其中是不是也有扶摇的算计。

章雀慢慢的转动着走到黑鸦的面前，举起的枪从未放下，缓缓的向后退，距离黑鸦远了一些。他们两个对视着，从彼此的严重看出那种纠结重叠的情感，是情义，是背叛，是绝望，是冷漠。章雀冷笑一声，“你喜欢扶摇是吗？”

黑鸦的身体僵直了一下，他警惕的看着章雀，“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只有你和扶摇说话的时候，话才最多。”陆向北微微一笑，环抱起双臂，“黑鸦，感情是藏不住的。”

黑鸦不屑一笑，“可惜扶摇对你的感情似乎更好，这也是我会对你下手的原因之一。”黑鸦的眼神突然冷冽起来，他恨章雀和他本是一样的出身，可却比他更受欢迎。他恨章雀可以吸引扶摇的目光更多一些，恨他比自己活的开心，活的纯粹。“章雀，既然被你知道了那天的事情是我干的，我没什么可说的，要杀要刮随你。我黑鸦没有什么说的，只是我不服为什么扶摇喜欢的是你？就算是今天是死，我也不服你！章雀，就算是没有这件事情，我不是别人放在辛夷堂的奸细，我觉得早晚有一天我也会杀了你。所以，没什么可犹豫的，要杀我就动手吧！”黑鸦歪着脖子，无所谓的笑看着章雀。

陆向北皱起眉头，“章雀，杀了他只能解一时之气，给你自己报了仇，我们的线索也就断了。”更何况如果两个人真的搏斗起来，章雀有伤在身，未必会是黑鸦的对手。他已经观察到章雀举着枪的手在颤抖，这样下去的话黑鸦迟早有翻身的机会。

“我没打算杀他！”章雀冷哼一声，放下了枪，“他忘恩负义，我却不能。在我心里兄弟永远不能出卖，黑鸦，这是我最后一次放过你，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如果再相见的话，我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章雀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你走吧！”

黑鸦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蹙眉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