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早就把面前这个女人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看样子倒像是个不错的女孩儿，身上没有浮躁和奢靡之气，反而有着真实和淳朴，长相嘛……也很干净漂亮，身材高挑，是那种让人一看就舒服的人。

她去山河别墅的时候就觉得陈姨支支吾吾的，一定有什么事情隐瞒，所以她支开尹繁枝之后，就跟着陈姨的车来到这。这栋房产她并不知道，看来秦润是把这个女孩儿放在心尖上的。现在想想，付之茜也不过是个幌子，秦润为了她真是用心良苦。

既然如此，她这个做奶奶的还真是要把把关。“你不用紧张，我只是过来看看，润如此紧张，费尽心思想要隐藏起来的女人，到底什么样。”

隐藏？

“刚刚你说你叫章宁？”

章宁连忙点点头，“是，那……我怎么称呼您？”说实话，陈姨叫她老夫人，秦润叫她奶奶，而自己叫什么都觉得别扭。

秦老夫人勾起嘴角，对她的好感增加了几分，“进退有度，行有分寸，还不错。”没有像付之茜那样讨好又硬贴着叫奶奶，也没有生硬的跟着陈姨叫老夫人，不亲近也不疏远，等着自己给她安排一个称呼和身份的认定，不错！“你就随着大家叫我秦老夫人吧，至少现在应该是这样。”

“秦老夫人，您喝水吗？”章宁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完又后悔的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倒杯水是基本礼貌好吧？这样的话颇有钟杀鸡问客的感觉。“那个，我给您倒杯水吧。”她弯腰倒水，却忘记了自己头上戴着用报纸折叠的简易防尘帽，帽子一下子掉在秦老夫人的身上。章宁尴尬的僵硬住弯腰的姿势，气氛好像凝固了一般……

秦老夫人拿起那帽子看了看，竟然伸手递给了章宁，“给你！”

章宁慌忙拿回来，“那个，谢、谢谢您。”赶紧倒茶之后站在一旁，背后出了一层的汗。

“你是章鹭红的孙女？”

“是。”

秦老夫人皱起眉头，“那你的父亲……”

“章台！”章宁低垂下头，脸色有些沉郁，“不过现在应该不是了，我被赶出了章家，所以我现在算的上是自由人，一无所有。”

秦老夫人并没有太惊讶，反而点点头，“章家自从章鹭红走了之后，也的确不像个样子了。只是你如果是章家的大小姐，继承了章鹭红和你母亲莫明惠的财产，那你和润还是有可能的。但如果你只是章宁，那……”她莞尔一笑，“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章宁攥紧拳头，“我明白，可我没想怎样，我只是喜欢润而已。秦家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也不敢奢望。”

“那秦润妻子的名分呢？你也不想要吗？”秦老夫人看着她僵硬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小姑娘，我知道你不是什么贪财的人，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如愿以偿的，如果你想要和润在一起，那就必须要去争抢一些东西。”

章宁沉默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晌，“我妈妈留下的创想集团，我是一定会夺回来的。”

秦老夫人的眼底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另外，你是不是有姐妹？”

“您为什么这么问？我是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她妈妈叫苏美凤，她叫章玉洁。”章宁极不情愿，“在我心里，她从来不是我姐姐。”

秦老夫人没有在意她的话，心里却凝重了几分。这就对了，章家的女儿绝对不是章宁一个，当初她和章鹭红定下的事情自己是不会记错的，自己还没老糊涂到那个地步。

“秦老夫人，您是想要让我和润分开吗？”章宁不明白她的来意，也不想过多揣测，还是直接问清楚更随心。

秦老夫人微微一笑，“我很欣赏你的坦率，如果我说是呢？”

“我不同意！”秦润厉声一句，快步走进来站在章宁身边，拉住她的手面向秦老夫人，“奶奶，实在没想到您竟然乐忠于跟踪这样的游戏，趁我不在的时候打探**，可不是什么好的行为。”他的态度不算冷硬，但绝不玩笑。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和你谈谈。”秦老夫人率先朝着楼上走去，转头斜睨了秦润一眼，“你还不过来？！”

章宁担忧的看着他，“润……”如果秦老夫人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的话，那秦润会放弃自己吗？章宁既希望不给他添麻烦，但又希望他不要离开自己，矛盾充斥着内心宛若翻腾的海浪一般拍打着心房。

秦润捏了下她的手，“放心，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

又是这句话，章宁泛出感动的酸涩。她放开秦润的手，看着他上楼，心情却沉重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陈姨见两人都上楼了，这才从厨房出来，“章小姐，你放心吧，既然先生回来了就不会有事的。老夫人看起来严肃，可实际上是个明事理的好人，平时也最疼爱先生的。”

章宁转头看着陈姨，就知道是她打电话通风报信的，心里多了几分感激。她有些哽咽，“陈姨，嫁进秦家的人，是不是一定要出身显赫，非富即贵？”

陈姨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实话当然是了。就连整天吆五喝六又自以为是的尹繁枝都出身富商家庭，何况是秦家最疼爱的孙子的媳妇呢？

书房。

秦老夫人走进去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风景，树林森森幽然，“你这房产，还不错！”

“这算是奶奶对我眼光的夸奖吗？”秦润的语气满是玩味，“奶奶，你要是喜欢的话也只能看着了，这栋房子我不送人的。”

秦老夫人不禁笑了，“你看房子的眼光不错，可看人的眼光却差了点。”她转过身来，郑重其事的说道，“你明知道你五年前那桩婚事也是和章家的千金，如今又和章宁搞在一起，你是觉得这样的关系不够乱吗？润，如果我今天见到的是付之茜，你也真心喜欢她，我都可以忍了。但是，章宁不行！”

秦润展颜一笑，“奶奶，我想你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