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我……我认识你？”少年的面孔有点模糊，身影单薄，裴小念似乎感受到少年并无恶意，便跟着少年向前走。

“这里，你忘记了吗？”

一个普通的树洞……

不过，裴小念很快就想起这个树洞，正是她曾经在训练场带过的树洞！

是他！

“是你！”

“你到底是谁？”

裴小念追问少年，可是少年的影子却渐渐远了。

“你是我先遇到的，你是我的！”

少年的声音还回荡在风中，可是他的声音，已经随着倏然扬起的漫天黄沙瞬间破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哥哥走远了，裴小念只觉得头有点疼，眼前的黄沙将她卷到另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直到她突然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芬芳让她感受到久违的舒适。

“阿灿……阿灿……醒醒啦，该回家！”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柔和的陌生又熟悉女声，是乳娘。

“乳娘……”

“阿灿，你终于醒了……”

“乳娘……乳娘，我好想您……师傅呢？师傅在哪？”

这是师傅和乳娘出事后，两人第一次入梦来，裴小念觉得这一次的机会格外难得，几乎是小跑扑入乳娘怀中的。

乳娘依旧是年轻时候的就是模样，柔和，慈祥，嘴角的笑纹，让人感到格外亲切。

“小念啊……怎么又玩得忘记回家啦？师傅和乳娘来接你回家……”

牵着师傅和乳娘的手，裴小念嘴角带笑。

“师傅、乳娘，你们在那边过的好吗？”

乳娘轻轻摇了摇头，“不好，那边很冷，十分阴森……”

“每日还要遭受十八种酷刑……着实难耐……”

这是乳娘小时候给小念讲的鬼故事，说枉死的人，化作冤魂，冤魂无法升天，只能下降到地狱，遭受十八种酷刑，游荡阴间，在无涯苦海遨游，没有终点。

“师傅……乳娘……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们……”

如果不是她，师傅和乳娘现在都还是好好的，根本不会遭受如此无妄之灾！

更不会被人夺走性命！

“小念，一切都是宿命的安排，并不怪你！”乳娘伸手，轻轻地替裴小念擦拭眼角的泪痕，“傻孩子，乳娘和师傅都不怪你，你要小心那个人……”

“哪个人？”

师傅乳娘：“……”

师傅和乳娘并没有回答，只是相携离去，那两道渐渐远了的身影，让裴小念泪流满面。

原来，师傅和乳娘不怪她……

这是她听过的，最好的回答。

师傅、乳娘，谢谢你们入梦来告诉我，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到底要小心谁，可是我会小心提防，对任何人都多一个心眼的。

睁开双眼，眼眶湿透，留到枕巾上，染湿一方。

裴小念隐约听到关门的声音，蹑手蹑脚，裴小念跟着宫帝出去。

这么晚了，谁会给宫帝打电话呢？

现在，能让宫帝接起的电话，应该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吧！

“办妥了？”宫帝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星辰，眼角阴沉。

“是，家主！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