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宝丹想即刻回家，她为这朵花拥有神奇的力量而兴奋，为帮助了需要帮助的人而开心。她知道，在地上不经大师的同意，使用黑牡丹会惩罚，看到邻居妹妹脸上开心的笑容，她心甘情愿受责罚。

站在远处的斯叶，嘴角露出了笑容，他下意识地松开拳头，抚摸清风，带走因担忧而聚集在手心的汗。马宝丹的真性情，与彩芸飞遥相呼应如出一辙。黑石的选择错不了，马宝丹的坏习惯很多，她的可贵在于天然纯良。斯叶的心头一簇，今晚宝丹将受到重罚。地下国的律例，至高无上，无论职位高低，不容践踏，赏罚分明，人人平等。斯叶当然爱护马宝丹，也正是因为爱护徒弟，这个惩罚一定要重，否则，马宝丹接任黑牡丹职务之时，目无章法可不行。

地下国早已废弃了法庭、监狱和警察，这类国家监管机构，三大师是一切事物的评判。地下国最严厉的惩罚，莫过于体味人间疾苦。

今晚，马宝丹第一次不经梦境，来到地下国，走下云梯后，找了个大座坐下。望着偌大的议事大厅，马宝丹惊呆了，这不是梦里的地方吗？

斯叶对马宝丹点点头，“宝丹，你还小，没经过授职大典，不可以在上座，快下来。”

马宝丹从大座下来，抚摸着椅子背儿，感受着木头的质感带来的真实，“斯叶大师，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等下你就知道了。”斯叶不忍心，马宝丹这么小去古战场，但犯错的人要受罚，黑石守护使黑牡丹不能例外。

“宝丹，跟我学，给黑牡丹的塑像行大拜礼。”

马宝丹按照斯叶所教，行了大拜礼。

“宝丹，你知道犯了什么错吗？”

“我知道。”

“你自愿接受惩罚吗？”

“我愿意。”

马宝丹接过斯叶的真知权杖，被带到了远古的战场，这里的部族为了食物和地界大开杀戒。了望辽阔的黑土地，天昏地暗战鼓喧天，血流成河横尸遍野，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马宝丹全身颤抖起来，双手紧紧捂住口鼻，生怕自己的哭声被这些嗜血成性的野蛮人听到。

一杆旗重重地砸向马宝丹，她双臂抬起，挡住，手臂被砸得生疼，提醒了马宝丹真实世界的残酷。旗面上写着“白城”，原来这是战祸中的高山草原，拥有高科技的、高阶进化的高山人被愚昧的、普通的人打败的古战场。“时空旅行不是只能去未来吗？我怎么会回到过去？”

远处传来斯叶的声音，“别溜号，你在战场上会受伤的。”

战场上，人类互相绞杀，战争让人如生活炼狱一般，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有的是失去亲人的伤痛和无奈。如果有一天，她有能力阻止战争的发生，一定义无反顾。

“宝丹，你感受到什么？”

“绝望、死亡、伤痛……”

“然后呢？”

“希望——”

“什么样的希望？”

“置之死地而后生，求生的欲望，在伤痛中挣扎——”

“那今天呢？”

“不该将仇恨扩大，好争好斗，殃及了他人。”

“还有呢？”

“不该在地下之外使用圣器黑牡丹。”

“今后你将怎样做事？”

“我将谨遵律例，绝不触犯律例。”

“宝丹，做大事之人不可为小节而拘，但谨遵地下国律例永远是第一要义。”

“是，大师。”

“终究有一天，你的地位要高于我，到那时你还是要谨遵律例。”

“是！”

经过今天，在邻居妹妹的笑容中，在古战场的厮杀中，责任对马宝丹来说不再是空洞的词汇。圣器黑牡丹拥有巨大的能量，也将承载着相应的责任，不应该用它解决私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