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儿说的什么话？是妈妈惹心肝儿心里不痛快了？心肝儿可别恼，不就是想要那个丫头当你的娘姨吗？妈妈予了你还不成吗？”

老鸨松口的格外快，不外乎一个原因——今晚这几个员外出手阔绰，唯有落霞招待，才能哄得他们掏出更多的银子。

若是花月脸蛋白净，姿色依旧傲然这花楼里所有的姑娘，老鸨倒是还会斟酌考虑。但现在，瞧花月的脸，起码目前没有什么大作用，短期内好不过来，白养着她作甚。

落霞从得知花月的脸起了红疹子开始，便猜到绝对会是这个结果，嗤笑一声，更是直接推开了花月的房门，冲着正坐在床榻边上大快朵颐的花月喊道：“收拾东西搬到我那屋去，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本姑娘的丫头，要静心伺候我衣食起居！”

此时手里还捏着大块羊肉，嘴里还衔着瀑布面条的花月：……发生了神马？怎么她一下子从重点捞金工具，又变成了卑微小丫鬟？

不过就目前状况来说，这个小丫鬟的身份还是可喜可贺的！

落霞说完口中的话，待看清花月此时的动作，同样懵了……她现在都感觉自己失忆了，当初是因为什么，竟然会觉得花月是个有心有思想的人？！

瞧瞧她现在像头小猪一样的吃相……真的，再没个比她头脑更简单的生物了吧！

落霞有些后悔蹚花月这趟浑水，不过人已经被她领回来了，即便不能成为她的助力……也算是她的功德一件吧！

……

花月小媳妇似的跟随着落霞到了她的房间门口，刚要跟随着人家的脚步迈进门槛去，门就在花月的面前“砰”的一声关上了！

差点撞到花月的鼻尖，花月盯着一张满是红疹的脸瞪大着眸子看着落霞的房门……这是几个意思啊姐妹儿？

下一秒，落霞倒是又把房门打开了，不过还是不叫花月进去，指了指旁边的一间小屋，“你去这里边睡去！”

那是娘姨住的屋子，小小一间，宽度仅容下一张床榻。

花月自然不会挑，她又不会长期住在这里，更不屑于挑。

所以，花月很是乐观地接受了落霞的指派，进到那间小屋里，门一插，包袱一甩，把自己往床铺上一抛……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脚尖还吊儿郎当地晃悠着！

只是突然，“砰砰砰”的敲击声响起，花月被惊了一跳，猛的坐起身来，便发现连接落霞房间的那面墙上来了个暗门！

花月就坐在床榻边上，一脸懵逼地看着落霞从那个暗门里走过来。

大约是花月的表情太明显的惊讶了，落霞朝她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花楼里每个姑娘的房间旁边都有这样一间，专门留给娘姨住，也或者是……留给老鸨查看姑娘们是否怠慢了客人！”

花月张了张嘴，或许还是在冲击中，反应了好久才“啊”的回应了一个音节。

“你过来！”落霞又指着墙上一处朝花月招手，“你看！”

花月不怎么好奇，但被落霞的眸子注视着，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过去……墙上有两个洞，专门对着那边的床榻，结合落霞方才的话，它的作用已不言而喻。

“待会儿有客人来找我，你想看看我怎么接客的吗？”

花月：……

怔怔地看着落霞，花月本能地摇头。

下一秒，落霞却是弯唇浅笑，“看看吧，总比你什么也不知道，就被人骗去了的好！”

说完，竟是不由花月分说的，直接取了绳子来，将花月绑在了正对着这面墙壁的椅子上！

花月手脚被束缚住，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落霞……她能感觉得到这个人对她是没有恶意的，但此时这种局面，会使她不受控制地紧张。

“你这是……唔！”

花月的眸子瞪得更大了，因为此时只能干瞪眼了。

落霞取了棉帕堵住了花月的嘴，又在她的耳边交代道：“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你只需记着你看过的，别忘了这一刻的感觉！”

说罢，落霞再次推开墙壁上的暗门，回到另一边去了。

大约过了两刻钟，那几个员外老爷被老鸨引到落霞的房间，再紧接着，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被这几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接连欺负的画面……

花月庆幸自己此刻是被落霞绑着的，口也被封着的，不然，她可能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冲出去，索性直接杀了那几个人渣。

她一直知道这花楼是个不干净的地方，也从不曾看轻任何一处黑暗的恐怖……然而，事实总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她，她所知道的悲惨，永远都只是冰山一角。

那几个员外老爷重新裹上各自的衣裳，又装得像个人一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落霞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她光裸的身躯贴在地板上，冰凉的，却凉不过她的心！

落霞缓冲了一会儿，方才勉强动动手指，再撑着起身，从屏风架上拽了一件衣裳披到自己身上，便踉跄着向花月这边走过来……

这个猫眼的设计很是巧妙，又结合了壁画，花月能将落霞这边看得一清二楚，但落霞这边，却是窥不见花月半分的。

但落霞就好像能看见花月似的，那双深邃的眸子笔直地看进她的灵魂里……花月的脑海里，此刻不停地回响着落霞方才的那句话——你只需记着你看过的，别忘了这一刻的感觉！

花月想，她忘不了，忘不了的！

落霞推开暗门，撑着一口气将花月身上的绳子解开，便又瘫坐在一旁，继续默默恢复自己的力气。

花月明明恢复了自由，可身体连同灵魂好像还被禁锢在原地，她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她不知该以怎样的一个开场打破现在的僵局。

“记住了吗？”

落霞恢复了些力气，便又是由她先开口，“记住了，老鸨对你所谓的好，就是为了让你以后受这样的苦，给她赚银子。可千万记住了，什么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那些所谓的好东西，其实都是会叫你最终死去的慢性毒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