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影不明白，自己到底比那个女人差在了哪里。

全心全意放在隐殇的身上，为他掏心掏肺，千百年的追随，却比不得一个才认识短短几年的人。

想要墨小晚消失的念头，日渐稳固，不减反增。

彼时，妖王殿中，绿意正端着一个托盘踏进殿中。

一眼看见坐在桌案之后的身影，她顿了顿，抬手挥退身旁侍女，自己扭着腰肢，莲步轻移走了进去。

察觉到有人进门，萤瞳自桌案后抬起头来，见到是她，微愣之后又垂下眸去。

“你来这里干什么？”

绿意笑了笑，迈上小台阶走向上首，将手中托盘里端着的东西放上了桌案一脚，语气轻柔温婉。

“吾王，你已经将自己关在殿中好几日了，晚灵亲手做了些点心，你吃一点吧！”

闻言，萤瞳扭头，瞥了一眼托盘里的各色点心，拒绝。

“本王不饿，你拿回去。”

“纵然事务缠身，也得有片刻歇息才是。”

绿意的话，饱含关切。

萤瞳听着，却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就想起那一日在谷底。

她也是如此，温言软语地开导他，拿酒递给他。

然后，他就犯了错。

更甚者，被找过去的玄胤撞了一个正着。

回来之后他甚至都没有过多的停留，就走了。

走得那般决绝。

思及此，萤瞳心头没来由地燃起一簇无名火。

一扬手，将那托盘里的点心都扫落在地。

“不吃！本王说了不吃，你是听不懂吗？”

杯盘落地，摔得粉碎，造成不小的动静。

绿意怎么也没想到萤瞳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当下往后退开一步，心头都被他吼得一抖。

她微一咬唇抬起头来，却见萤瞳已然将目光收了回去，发狠了一般地使劲翻着桌上堆积的奏折。

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

半晌，她默默地蹲下身来，收拾满地的狼藉。

萤瞳一通发泄之后，看一会儿奏折，心情逐渐平复。

耳边除了轻微的动静以外，没有再听到绿意的口中再溢出哪怕一个字眼。

垂眸看去，却见她屈膝蹲在地上，弯着腰，正小心翼翼地将洒了一地的点心捡回托盘里。

她的五指，白皙纤长，跟她此时所做的举动完全不搭。

萤瞳本就不是心硬之人，这么垂眸看了一会儿，再回想起自己方才举动，不免就觉得有些懊悔。

在他看来，绿意也是受害者。

只因为一番露水情缘，便不得不离开自小长大的精灵族，来到他这妖界。

他却因为心中积压的不平，迁怒于她，越想越是不该。

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压下多余的想法，默默扭头又看起了桌案上的东西。

这一次，他原本躁动的心绪平静了许多。

静谧的空间里，绿意忽地‘嘶’一声低呼，手中水杯碎片落地，‘铛’的一声轻响。

因为心中那一丝懊恼，萤瞳本就在有意无意地留心着她，一听到这动静，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站起身来，半俯下身去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