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晚豁出去了，下巴微扬：“对！神尊怕是接受不了，此事就此揭过。”

说罢，她脚下一动，就想要越过他。

却不料，经过他身旁之时，胳膊又被扯住。

墨小晚扭头，却见他并没有转头看向自己，仍是保持着原来的姿态，只留给她一个侧脸，背对着光，明明灭灭的看不真切。

因为对峙之事忍了那么久，眼下她身上愈演愈烈的那股灼热感已经挡不住了，墨小晚甚至感觉自己身上的皮肤快被烤融化了，偏生寂白神尊还如此作为。

事情谈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肯放她走。

一来二去的，墨小晚也怒了。

她一扭头正欲发作，寂白神尊却在这个时候也蓦地扭过头来。

四目相对，她生生被自己已经涌到喉咙口的话噎了一下。

寂白神尊微垂着眸子，缓声开口：“你说的对，在此之前，本尊确实从未想过，你所提出的种种……”

刹那间，墨小晚仿若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浑身热意都好似被浇灭了一瞬。

自己所猜测到的结果，跟亲耳听到，感受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而寂白神尊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眼里的光，竟然是可以在瞬间灭掉的。

那样亮的一双眸子，在下一秒，便黯然失色。

但他想要表达的其实是……

纵然他在自墨小晚口中听到那些话之前，确实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但在听到她阐述之后，在方才，他已经认真考虑过了。

若她非要如此才肯留下，与其放任她跟别人走，那他愿意遵循她的意愿，去正视这些问题，左右，他也并不排斥她。

他只是从未想过会面临这般抉择罢了。

毕竟他们的角色定位，从一开始就错了。

正如墨小晚所说，他一直将她当成晚辈看待，或许连晚辈都说不上，只一心想要养育她，教导她，庇护她，给她最好的，但却忽略了，她的另一个形态，从来都是由不得他掌控的。

只是，他尚未来得及说出后半句话，墨小晚已经使力一甩挣脱他的手，一推开他猛地就上前两步，‘噗通’一声扎进了水里。

他正斟酌着词句，一时竟没能拉住她，等到反应过来，根本没来得及思考，转身便跟着落入水中。

墨小晚一入水，指尖绿芒便在她一念之间迸发出来，径直延伸向河里的另一边，连带着扯着她在水中飞快地往那边窜去。

这会儿，她只想远远地避开身后那个人，在水中大睁的双眸入了水，一阵涩痛感，却不及心头灼痛。

却不料，脚踝忽地一紧，再游不进分毫。

墨小晚扭头，便发现寂白神尊不知何时，正跟在她的身后，修长的五指正紧紧扣住她的脚踝。

她蹬了蹬，非但没能将那只手蹬开，反而在他手上一使力间，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他那边靠去，最终被揽入怀中。

墨小晚气急，在水下睁大了眸子，怒瞪着他。

寂白神尊却用空着的一只手捂上她的眼，另一只手半托着她的腰际将她带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