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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嚣张:王爷很腹黑

作者:小小冰露 | 分类:古言 | 字数:202.1万

第471章

书名:妃常嚣张:王爷很腹黑 作者:小小冰露 字数:4375 更新时间:2024-11-25 23:42:46

柳凡轻轻点头,喉中哽咽,已说不出话来。

许乐乐转头,但见前方一车一马等候,勉强一笑,说道,“姐姐,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邵二哥和程姐姐在等姐姐呢,妹妹不再远送!”说着退后两步,向柳凡深深一礼。

柳凡诈死埋名,从此再不能踏进帝京一步,而山长水远,一介弱质女子,实在难以令人放心。好在邵毅丰、程秋茗二人大婚后走遍大江南北,可谓交游广阔,便托他二人照应。

柳凡一惊,忙抢前扶住,说道,“妹妹可是一朝之后,柳凡如何敢当?”

许乐乐含笑道,“若无姐姐,乐乐岂有今日?此一拜,是妹妹拜姐姐,与皇后无干!”

柳凡点头,心知她不能离宫太久,便含泪道,“妹妹放心,姐姐日后,断断不会再委屈自个儿!”说着盈盈一礼,转身向马车奔去。

眼瞧着柳凡上车,许乐乐心中不舍,奔出几步,大声道,“邵二哥、程姐姐,万万好生照应柳姐姐!”

远远的,那里二人答应,邵毅丰已调转马头,伴着马车沿官道而去。

许乐乐独立长亭之前,但见马车越行越远,渐渐的消失,一时间,心头漫上无边的孤寂。

入帝京四年来,自己交好的姐妹,陆轻漾身亡,程秋茗嫁邵毅丰之后,如天边流云,飘泊不定,如今,连柳凡也走了,此一去,再无相见之期。

岁月静好,时光安然,岁月匆匆,悄然而逝。

午后时分,淳于信踏进兴华宫,一眼便瞧见树下躺椅中,那慵懒如猫咪的女子,不由薄唇微挑,露出一抹笑意。放轻脚步,行至女子身畔,俯首在她额上一吻,低声唤道,“懒虫!”

“嗯……”女子发出一阵呢哝之声,侧了侧头,才惺松张眸,向他一望,又再闭上,喃声道,“青天白日的,皇上跑后宫来,当心御史台又上书诟病!”

这七年来,淳于信身为皇帝,不选妃也倒罢了,还成日大白天的往后宫跑。御史台几次上书,一说皇后许乐乐勾诱皇帝,二说淳于信无心朝政。可是偏偏这七年来大邺朝四海升平,百废俱兴,淳于信只是淡淡问了一句,“可曾耽误国事?”御史台顿时群儒闭口。

提到御史台,淳于信一脸无奈,说道,“那群老夫子,当真是难缠,若不是瞧他们都是大邺忠良,朕便将他们尽数赶出朝去!”

许乐乐“嗤”的一声笑出,顿时没了睡意,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含笑道,“是不是又被御史台说了什么?这一回是哪位大人?”

“还不是那位程御史!”淳于信无奈摇头,忿忿道,“若不是瞧在他女婿份上,朕当真不客气!”

许乐乐抿唇,浅笑道,“程御史禀性刚直,你听听罢了!”

“嗯!”淳于信低应一声儿,一臂将她半边身子扶起,蹭到她身后坐下,将她倚在自己身上,轻声道,“最近你怎么如此懒怠,莫不是……”薄唇微抿,凑首在她耳畔,低声道,“莫不是又有了罢!”

“哪里的事!”许乐乐面颊微红,伸手将他一推,想了想,自个儿也有些担心,说道,“晚一些唤青萍来查一下才是!”

淳于信低声闷笑,说道,“没有也不打紧,朕再勤勉些便是!”

“你……”许乐乐语结,瞠目向他瞪视。这个……这个人,怎么当了皇帝之后,脸皮也越来越厚?

淳于信见她一双水眸大张,向他瞪来,知道即刻便要发作,忙道,“说起青萍,今日倒是接到柴江一道奏折!”

“说什么?”许乐乐挑眉。

见成功转移小狐狸的注意,淳于信心底暗笑,面上却不敢露出声色,只是道,“倒也没有旁事,只是禀告从江一地的政务罢了!”

自从七年前,柴江刑部击鼓鸣冤,为柴家平反昭雪,恢复了世家公子的身份。而柴家已有名无实,柴江又感念许乐乐大恩,便自愿留下供其驱策。

其后淳于信登基,许乐乐不愿就此埋没一个人才,命他出仕。柴江于第二年恩科高中甲科状元,淳于信知道他心系故土,便任他为从江郡内,一县的县令。

当年那一场大战,从江郡被毁去七八。柴江到任之后,兴修水利,重整良田,从旁的州府征调百姓安居,六年来,竟然令从江郡再现生机。

因他政绩突出,淳于信几次欲召回重用,他却几次上书,愿重振从江之后,再行回朝。

直到两年前,淳于信召他入京述职,临去时,突然向许乐乐求娶青萍。许乐乐惊诧之下,听他直言陈情,才知道当年自己买下柴江时,柴江一腿已废,是青萍穷一年之功,将他的废腿医好,二人也日久生情。

许乐乐心知二人会拖到这许多年之后,是因为自己之故,感动之余,当即给青萍脱了奴籍,赐嫁柴江。可是青萍却因放心不下许乐乐,并不曾随柴江赴任,却是住在许乐乐所赐的古井胡同那片大宅里。

许乐乐闻说只是政务,便轻轻点头,说道,“如今他已一连两任,眼看任满,该是调回京城的时候了!”

第471章

淳于信点头,说道,“这次他再不肯回,朕便下旨强召,再不能由他!”

话刚说至此,但闻宫门外一阵孩童尖亮的笑声,跟着脚步声“咚咚”响起,三个孩子先后奔了进来。当先一个,是一个大约七八岁,粉妆玉雕般的女娃,正跑的双颊潮红,头上梳起的两只丫角一颤一颤,已有些松垂。

其后,是一个年约三四岁,生的眉清目秀的小男娃,一边跑,还一边唤,“皇姐等我!皇姐等我!”

许乐乐顿时精神一振,忙从淳于信怀中挣出,唤道,“铭儿!智儿!”

“母后!”两个孩子大叫,一左一右扑进她怀里。

七岁的铭儿扬起小脸儿,望着许乐乐,笑道,“母后,方才我们将球打进树洞,怎么都取不出来,明哥哥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球就出来了,明哥哥好有才学!”

“有才学!有才学!”四岁的智儿连连点头,抱着许乐乐的腿喊道,“母后,智儿要听!”

“是吗?”许乐乐摸摸两个孩子的头,抬头望向随后跟来,已长成小小少年的淳于浩明,笑道,“不知明哥哥讲的是什么故事啊?”自从离开冷宫,又请了西席伴读,眼看着那个孤僻的小小孩子渐渐放开心胸,心中顿感宽慰。

智儿闻母亲问起,生怕被姐姐抢先,忙道,“砸缸!砸缸!”

铭儿连连摇头,说道,“不对!那是小孩子掉进水缸里,是上回那一个!”

智儿挠了挠头,小脸一皱,嚷道,“砸缸!砸缸!”

还是坚持砸缸!

许乐乐好笑,抬头向淳于浩明一望。

淳于浩明含笑上前一步,向许乐乐跪倒行礼,说道,“明儿见过皇后姑姑!”

许乐乐含笑点头,说道,“快起来罢!”虽然如今身份分明,他却仍然喜欢唤许乐乐“姑姑”,只是在“姑姑”之前,加上“皇后”二字,许乐乐也一向由他。

淳于浩明起身,这才回道,“回姑姑,智儿所说,是之前讲的司马光砸缸的故事,方才讲的是文彦博灌水取球的故事!”

许乐乐了然,笑道,“原来如此!”一个泄水,一个灌水,看来智儿是将两个故事弄混了!

“咳!”这里三个孩子围着许乐乐说的热闹,那里被遗忘成背景的某人干咳一声,以示存在。

“父皇!”铭儿、智儿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同声大叫,放开许乐乐又扑入淳于信早早张开的怀里。

淳于浩明忙上前行礼,说道,“侄儿拜见皇叔!”

淳于信一手一个,抱着怀里乱扎乱拱的小鬼,笑弯了眉眼,连声道,“免礼!免礼!”

淳于浩明恭恭敬敬应了一声,这才起身,望着在淳于信怀中叽叽喳喳说个不休的两个孩子,眸光露出一片羡慕之色,跟着眼眸一黯,默默垂下头去。

许乐乐瞧在眼里,不禁心底暗叹,起身道,“铭儿、智儿,你们在这里玩,母后去考较明哥哥功课!”说着向淳于浩明招手,向一侧花厅行去。

那两个孩子见了淳于信,哪里还管母后去做什么,一味缠着淳于信,一个说,“父皇,铭儿要去骑马!”

另一个忙跟着道,“骑马!骑马!”

一个又说,“父皇,铭儿能拉开那张小弓了呢!”

另一个又忙跟着道,“拉弓!拉弓!”

这里淳于信先对女儿道,“铭儿要去骑马,待过几日父皇得空儿便去!”又忙着回头向儿子道,“智儿也要去啊!”转头又向女儿道,“能拉弓不算,还要箭有准头!”再转头向儿子道,“智儿也能拉弓吗?”

许乐乐一边走,一边听着父子三人应答,不由抿唇浅笑。谁又知道,金殿上端稳威严的大邺皇帝,在自己儿女面前,是这般模样。

花厅的门慢慢掩上,隔断了院子里的嬉闹,淳于浩明垂手肃立,唤道,“姑姑!”

许乐乐牵着他手近身,轻声问道,“你母妃身子可好?”

淳于浩明闻她问的不是功课,微微一怔,跟着答道,“母妃身子甚好,常记挂姑姑,只是不便在宫里行走,只吩咐明儿好生听姑姑吩咐,好生侍奉姑姑!”

“我哪里要你侍奉?”许乐乐轻轻摇头,一手在他头上轻抚,叹道,“明儿,你还记得你爹爹?”

“是!”淳于浩明眸光一黯,垂下头去,轻声道,“是爹爹行事偏差,才有杀身之祸,怪不得旁人!”可是,这几年,也听到风声,当年,是如今的皇帝,当年的齐王殿下赶到,才逼的自己的父亲堕塔。

许乐乐深知,当年的太子之死,在淳于浩明心里,始终是一个死结,不由轻轻一叹,说道,“明儿,许多事,不是‘对’、‘错’二字就能论定,你再大一些,就会明白!”

淳于浩明点头,低声道,“宋先生也这么说!”

宋呆子倒有张讲道理的好嘴!

许乐乐微微一笑,掀过前话,顺势问道,“这几日宋先生都讲些什么?”

自从淳于浩明搬离冷宫,淳于信怕他荒废数年,功课难以赶上,便请了宋文杰做他的西席先生,又由程御史之子程谨伴读。一来宋文杰本就是一个认死理儿的主儿,让他教好淳于浩明,淳于浩明若学不好,他必会死盯不放。二来,程谨虽是庶出,但程御史素有刚直之名,有他时不时的借程谨提点,也不怕淳于浩明走上歧路。

淳于浩明见许乐乐问起功课,心中顿时一宽,有问必答,竟然不假迟疑。

许乐乐听的连连点头,直问了大半个时辰,才叮嘱他代问白氏安好,放他出来。

那里淳于信见二人出来,任三个孩子奔去玩闹,上前携着许乐乐的手向殿内行来,说道,“过几日的祭天大典,我一切都已安置妥当,只是如此一来,怕顾不上你,若不然,再多传几个人在宫里?”

“不用!”许乐乐微微摇头,浅笑道,“在这宫里尚不能应付,这七年皇后,岂不是白当了?”语气清浅,似乎浑不在意,水眸中,却泛起久不曾见的波澜,波光潋滟,难见情绪。

七年了!

这七年来,大邺朝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她却知道,有一股暗流,始终不曾停歇。如今……恐怕是时候了!

那就是……祭!天!大!典!

古来祭天大典,通常为冬至大报天之祭、孟春祈谷之祭、孟夏常雩之祭。七年来,年年如此。

此一次,正是这一年的孟夏常雩之祭,祈求这一年的风调雨顺。

依照祖例,大典前三日,淳于信搬入朝天宫祈年殿,斋戒沐浴,示恭敬之意。大典当日,于日出前三刻,太和钟敲响,便身穿祭服,出祈年殿,由左侧登上祭天台,正式举行祭天的仪式。

那一日,整个朝天宫中旌旗招展,彩带飞扬,平日清冷的朝天宫,一派热闹景象。

满朝文武,于寅初时分,已齐集朝天宫外,闻里边令声传出,依部就班,文武分列,入朝天门,向朝天宫祭天台行去。

祭天台下,排排而立,静候片刻,寅时三刻,太和钟悠悠敲响,声传数里。

九响之后,但见祈年殿殿门大开,一身黑色祭服的大邺皇帝淳于信一脸肃然,龙行虎步,向祭天台行来,由左侧石阶登上祭天台,喝赞太监扬声喝道,“大邺帝尊祭天,祈我大邺雨水丰足,风调雨顺,祭天大典,开始!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