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剑宗初代剑圣的传说，别说外人，就是叶离这个在昆仑山生活了百年的人，都不能再去追溯。

仿佛那是无尽远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眼前的老者，虽然是个瞎子，但这消息的灵通，恐怕远在他之上。

叶离便重新换了一个姿势，静静地聆听他缓缓讲述。

老者语气略有了一些起伏，仿佛是回忆，勾动了心中某一个角落，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自抑。

不知过了多久，老者终于吐了一口浊气，缓缓道：“我虽与你们剑宗那位创派剑圣，相隔只有百年，但我已经觉得，那已经好像差别有一个大时代一样。”

叶离一怔，这没头没恼的话，猛一听还有些听不明白。

但很快，他便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想当初在地球时，秦始皇与刘邦便是生在同一个时期，嬴政只比刘帮大三岁，但他在历史上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差了一个时代。

从这一点来看，眼前的老者，更是让叶离难以置信。

这居然是一个活了近万年的人物？

这……

怎么可能？

不过，叶离很快就收起了惊讶之心，继续听老者讲下去。

“当年的剑圣，真是风华绝代，武学修为在这九州大陆，可以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去形容他，亦不为过。”

“那时的我，还不如现在的你，甚至我在修行上，都还没有摸到门坎。”

“而当时的剑圣，就已经算是天下皆知，他成为了九州大陆的真正圣人，是一只脚迈步了未知领域的至高生灵。”

听到老者这么形容昆仑山当年的初代剑圣，叶离也有些惊讶。

按道理来说，自己达成化龙境，差不多也算是天下无敌的感觉。

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过比自己境界高的人，眼前的老者，有些特殊，因为他还看不透，但能感觉到，对方的气血状态，并不比自己弱上多少。

而他在提起当年的剑圣时，竟然贯之以至高生灵这种词汇，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当年的剑圣，可能远超自己。

叶离暗暗点了点头，心中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接着，他继续听老者讲道：“他当时，已经算得上是九州共尊，在他达到他的最巅峰的时候，突然有一天，从九天之上，降下了五彩雷劫，所有人都知道，他即将飞升。”

“可是，与大家想象的不一样，五彩雷劫只是悬浮于他的头顶，并没有劈落下来，这就很让人匪夷所思的，对吧？”

叶离‘嗯’了一声，问道：“为什么？”

老者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知道，因为没有人知道，便是从最为古老的古籍中，也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因为一个人的雷劫将至，这至少代表着被天道的另一种认可，若是渡劫者能熬过去，自然就是成就了自身的仙道。”

叶离点头赞同，这个说法，即便在现在也是公认的一套说法。

而且，叶离甚至在踏入化龙境的那一刻，就仿佛能看见未来自己的雷劫。

这是一种道的指引。

老者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抬起头似乎想要感知一下叶离的表情。

不过，他没有感觉出什么，而是又低下了头，继续道：“遍寻古今，都不曾听说过，雷劫悬在头顶的情况，可见当年的剑圣，是多么的另类。”

“是！的确另类！”叶离已经想不出更合适的词汇去形容当年的剑圣。

老者道：“说来，这位传奇人物，还真就做了一个更大胆的决定，那就是他要铸造九剑，准备破天！”

“破天？”叶离吓了一跳。

老者缓缓点头，“是啊，疯狂吧！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时，其脸上的表情，不比你差。”

“你手中的那柄渊虹，其实不是剑圣的九剑之一，相传是剑圣成圣的契机，他是从那柄神剑中，领悟了什么，才打算铸造九剑的，有一个说法是，仙门永闭，再不许凡俗之辈登天。”

“这柄剑隐藏了太多的秘密，你如今将他带离了昆仑山，恐怕是要将在这九州大陆上，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九州大陆的未来，将不可阻挡的生灵涂炭。”

叶离突然就怔了一下，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老者的话，但很明显，他本身不想给别人带去灾祸。

于是，他道：“你这，只是一种猜测，可有证据支撑这一说法？”

老者轻声笑道：“有的。”

叶离浑身一个激灵，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或许是因为气势太强，使得大殿中的光亮，突然就暗淡了一些。

等他注意到这一切后，便又轻轻坐了下来，没再去干扰老者的手段。

老者微微笑道：“渊虹剑，可曾嗜过血？”

“没有！”叶离立即回道。

老者微微一笑，轻轻摇着头，说道：“别看我是个瞎子，但我的心不瞎，渊虹上散发出来的血气，可不一般啊。”

叶离愣了愣，说道：“真的没有，我并没有让他……”

老者缓缓抬起了手，打断了叶离的话。

似乎他抬起手，用了很大的心力，才堪堪能做出这一动作。

老者道：“或许他没有亲自嗜血，但它身上，有数万生灵的血，这种煞气，你新入化龙境，未必能闻得出来，但我……还是能闻的出来的。”

叶离听后，表情几乎一下子就呆滞了。

如老者所说，叶离曾用渊虹，令剑冢数万剑俯首，斩杀了围攻昆仑山的数万小妖。

那是他随意为之，但如今想来，似乎当初那一刻，他的意志，像是被渊虹操纵一样，斩杀掉了所有小妖，全是因为它的霸道。

但这种血气，叶离真的没有感觉到，眼前的天残之人，居然真的能感觉到。

这说明，对方的剑识感知，确实在他之上。

老者继续说道：“渊虹，一定会让你在很短的时间内，达成你的一切成就，但你未必是他的主人，反而有可能是他的仆人，当年的那位剑圣，或许就是在极限升华前，悟透了这一切，才会有后来的九剑之说。”

叶离再听到这些后，心神都不在稳固了。

他放开剑识，去感应保护澹台如月的渊虹时，像是看到一位血衣男子，悬在澹台如月的头上，随时准备对澹台如月进行斩首。

叶离晃了晃脑袋，努力去排除这样的杂念，却发现根本就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