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德妃慢慢地垂下眼帘，心里苦笑，你也会说是以前。

既然那是以前，就是过去了。

现在？她神情由苦笑变成了落寞，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雪覆盖的荒芜，只感到寒冷和萧条。

虽然锦绣是她的贴身宫女，是她身边第一大宫女，但是她也不能跟她说皇上这几次虽然翻了她的牌子，但是他来她这里只是纯粹的睡觉。

不错，就是纯粹的睡觉，两人虽然躺在一张床上，她的手臂甚至紧挨着南宫擎的手臂，但是她就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南宫擎虽然在她的身边，但是她却感到一种咫尺天涯的感觉。

尤其南宫擎还给了她一种那么近，却又那么远的感觉。

这种近在咫尺，却又疏离淡漠的咫尺千里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不过几个月，却有了一种陌生人的感觉，这样的情况她怎么说？

那边锦绣还在劝她，皇上就是喜欢以前的她，她更应该做回以前，自信又亮丽抢眼的她，让整个后、宫都知道谁最得圣心。

锦绣唠叨的劝告让德妃心烦不已，她压低声音喝道，“本宫让你去换，你就去换，那么多嘴做什么？”

锦绣像是被德妃突然间的怒火吓到，整个人愣了愣，一会才反应过来，乖乖的点头抱着衣服走了出去。

德妃像被霜打的茄子，无神的耷拉着脑袋，好一会才抬头望着湛蓝无云的天际，神情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

*

后、宫一处隐蔽的角落

“你说那个周灵都做了那么久的戏了，为什么那个云妃都不上勾？”一道比较低哑的声音从一道浓密的灌木丛后传了出来，声音低哑却还是能听出是一名女子。

另外一道比那低哑的声音悦耳很多的声音跟着响起，“云妃就算上勾也没有用。”只是她的声音有点颓废无神。

“为什么？”那低哑的声音不解的问道。

“你想想云妃现在是什么身份？”那悦耳的声音不答反问道。

“正一品的惠妃啊。”那低哑的声音飞快的回答，这事宫里只要不聋不瞎都知道。

不过宫里有可能有瞎的和聋的吗？那就是没有，所以是无人不知。

“你也会说她是正一品的惠妃了，她的上面还有几个？”那悦耳的声音继续循循善诱，不诱导她动用自己的脑子，她永远也弄不明宫里的情况，弄不明白情况，如果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她连死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惠妃上面只有林贵妃和皇后娘娘。”那低哑的声音想也不用想的回答。

“林贵妃一直就不得宠，而皇后娘娘又病了，现在宫务都交给华宸妃和云惠妃，你说宫里还有谁敢说云妃的话？”那悦耳的声音为低哑的声音解释宫里的情况，“所以云妃就算上勾，就算责罚了周灵出气，谁敢为周灵出头？”

那低哑的声音没有传出来，那悦耳的声音却接着说道，好像那低哑的声音摇头表示没有一般，接着说，“你也知道没有了，所以云妃上勾不上勾都没有半点关系。而现在云妃连面也不出，那就代表这个周灵她一点也看不上，既然看不上，又何必管她这个跳梁小丑做什么戏呢。云拂晓直接无视这个周灵，就是对她最大的侮辱了。”

那悦耳的声音说到这里好像冷笑一声，后接着道，“我还没有见过这么笨的人，自讨没趣，自作虐，到头来有她好受的。如果她聪明点，安分守己，或许她还能在宫里生存下去，如果再做戏下去，不用云妃出面，只有人对付她。你就看着看我说的对不对。”

“恩恩。”那低哑的声音连连嗯了几声，好像对于那悦耳的声音非常佩服一般。

“我知道你留在浣衣局是比较辛苦，但是你熬一熬，等我在王总管面前能说上话的时候，我就把你调过来，王总管的人很好的，你是我的同乡，我不会忘记你的，现在时辰不早了，你快点回去，你记得安分点，在宫里多做事少说话，这样颈人人头才能保的住，记住啊。”那悦耳的声音不放心的再三叮咛。

“绿萝姐姐你就放心，我向你保证一定多做事，不说话，我保证，真的。”那低哑的声音笑着保证，只是她那无所谓的神情，那里有把她的话记在心里呢。

那悦耳的声音暗暗叹了口气，或者留在浣衣局对她是最好的，就是累了点。

那悦耳的声音掏出几十文钱，递给那低哑声音的女子，让她拿着买点东西请主管姑姑吃，这样主管姑姑对她或许能好些。

那低哑声音谢过她之后，就和那悦耳声音分头离开。

在她们离开后，从她们身旁的一株大树上，缓缓的飘落一道身影，望着那悦耳声音宫女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就闪身离开。

*

粹玉轩

云拂晓非常有兴致的在窗前画画，因为她突然想到为小皇子画一副双蝶戏猫图，所以才让降香准备笔墨。

“娘娘，内务府的王总管带了十几名宫女来给娘娘挑选，娘娘您要不要去看看？”降香在云拂晓把图画好，正在端详的时候，想着娘娘现在正高兴，或许有兴趣去挑宫女也不一定。

云拂晓低头轻轻地吹了吹桌面上的图画，想了片刻，点点头，“好，那就跟你去看看。”

周灵走后，宫里少了一名二等宫女，她让降香从三等下面挑上来，但是三等的宫女年纪都太小了，不合适，才禀报了云妃，云妃就让内务府挑人上来给她挑选。

内务府的王德海亲自选了十几名身家清白的宫女过来给云拂晓选。

云拂晓没有换过衣裙，就穿了一件日常穿的蓝紫对襟比甲，里面是米白的长衫，底下系了一条米白的石榴裙，清爽又雅致的走了出来。

她站在正殿前面的回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静静地站立在正殿前空地的三排宫女。

三排宫女穿着统一的绿色宫女服饰，一个个低眉顺眼，大气也不敢踹的站着，显得非常恭敬温顺。

云拂晓快速的扫了一遍，模样都很端正温厚，没有妖娆的感觉，看来王德海很用心去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