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昀转头，是顾枫。

池非昀把手机从顾枫手里拿回来，收进口袋。顾枫在这里，他自然不可能继续重拨下去了。

池非昀双手插兜，推开窗户，凛冽寒风瞬间侵袭而来，刮在脸上，不至于多疼。

顾枫站在他旁边，被风刮了会儿后，转头看向池非昀，揶揄道：“我这是风里来雨里去，粗糙惯了，你养尊处优那么多年，被这风刮那么几下，小心伤了脸，不好看了啊……”

“你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好不好看了？”池非昀没看他，语声淡淡，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顾枫耸耸肩：“本来是不注意的，耐不住女朋友是外貌协会。”

“外貌协会”四个字，还是他从那个女人身上学来的，想到那女人，顾枫也不由有些头疼。

“像你一样浪荡的，还有女人看的上你？”池非昀嗤笑，之前顾枫对沈南希的成见和轻视，让他记仇到现在，“这是眼瞎了吧？！”

顾枫噎了噎，想反驳，可看到男人坚硬冷酷的侧颜，他还是决定不和他计较了。一个苦恋到几乎失智的男人，他实在没必要和他计较太多，毕竟，他打了那么多电话，人家都不接，也难怪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说你，着急什么呢？你这么晚打过去，人家都睡了，当然不接啊！”

到底是自己亲如兄弟的朋友，顾枫虽然不喜欢池非昀和沈南希在一起，可他也不想池非昀胡思乱想，折腾他自己。就算不谈私下朋友关系，只谈公，此时，也不是池非昀儿女情长的时候。

“我知道。”只是，池非昀并不想听他的话，他握着口袋里的手机，一点点收紧，语调平淡。

顾枫：“你知道个屁！”

顾枫毫不留情批评他：“池非昀，林祎回来了，你应该知道现在是关键时期，出不得半点差错，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为了你大哥，只是为了沈南希，你也应该全心全意进行接下来的事情。”

“你说你知道，可你知道什么？你要是真知道，你现在就不是站在这里，浪费时间——”

“有关她的事，从来不是浪费时间！”

“……”

看着池非昀脸上严肃认真的表情，顾枫又气又无奈，合着他刚才说了那么多，池非昀这家伙就当他在放屁是吧？！

“兄弟，我……”

顾枫往池非昀的肩膀上重重一拍，顾枫似是想说些什么，可他“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即使他早就知道池非昀陷进沈南希这潭沼泽，或许永远也出不来了，可再一次近距离感受到池非昀对沈南希的感情，顾枫还是不得不再震惊一次。

明明是他打了多少电话，沈南希都不接，他不生气不说，甚至，别人说一下沈南希的不好，都不给？

啊，不是，他刚才甚至连沈南希的不好也没说……

池非昀挡开顾枫的手，双手抱胸，靠在窗框上，低眼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

在千千万万的灯火里，有没有一盏灯，是她为他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