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时光
作者:木铛 | 分类:现言 | 字数:73.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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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心疼我?
今年五月初,漆黑的夜晚,安阳镇的夜色酒吧附近,沈南希和一群奉命过来阻挠她的混混狭路相逢,危急时刻,一个中年男人突然现身,帮她把这群人解决了。
而在中年男人身后,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缓缓走过来。
或许是因为清楚若非这个男人,那个中年男人不会救自己;也或许是因为那天情况特殊,在危机之下,对英雄人物总会印象深刻。
总而言之,仿佛身披星光走过来的男人,在她的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
有些人,仅一眼,便能误终生。
沈南希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有那么一个她不知道他的容貌、声音、性格……仅仅是那么一刹那间的对视与背影,就在沈南希的心里,留下了非比寻常的特殊痕迹。
夜间小路,寒风吹过,樟树簌簌作响。
男人迈着缓慢的步伐,从树下,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三米、两米、一米……
“喝酒了吗?”男人朝她伸出手,清淡的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浓浓的关怀与温柔。
沈南希盯着他的掌心,看了两秒,然后,慢慢伸出手,放在他的掌心上。
“嗯……喝酒了。”她点头,动作略有迟缓,好像喝醉后,她的脑子也跟不上节奏了。
当她的掌心放过来的时候,池非昀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然后,他把放在手心里的小手,一点一点地缓缓收紧。
池非昀听着她软软糯糯的声音,暗自稀奇,转眸看向她时,就见她又呆又萌地瞧着他们十指相扣的两只手,好像在研究什么重大课题一样。
池非昀忍俊不禁,心里对她简直稀罕的不得了。
他把他们交握的双手举起来,放到嘴边时,手腕一转,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咬了一口:“我们不是说好不多喝的吗?都喝醉了,是喝了很多吗?”
他咬她,是真的在咬,不过力道太轻,咬在她手背上,不疼,但手背上的麻麻的、痒痒的。
这又麻又痒的感觉直钻她的心脏,让她的心,有点儿蠢蠢欲动。
不过,沈南希压抑惯自己了,即使此时头脑不清醒,但是,她也不会放任自己做某些出格的事情。尽管,她骨子里的叛逆,就算她做出了什么事情,也不显突兀和奇怪。
“好像不多……就一点点吧。”沈南希抬手,用拇指按着食指的一小节,以示说明自己的“一点点”真的不多,就是一点点。
池非昀实在没忍住,又被她逗笑了。
池非昀没办法不笑。
他爱她,总是希望可以看到她更多不一样的情绪,与不一样的一面。
但是,素日里,她在他面前,最喜欢一板一眼地贯彻她的某些原则,固守在她给她自己建造的牢笼里面,不准她对他有太多超乎好感之外的想法。
生怕她一旦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之后,就对不起她以前那个未婚夫了。
这些,池非昀都知道,也都理解。
他可以体谅她,也愿意给她时间,让她慢慢卸下心防和戒备,对他生出不一样的感情。
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不渴望、不难过。
每次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疏远,他的心,有如刀割。
就像这次她对他的单方面冷战,他很清楚,不止有她发现许诚是他的人的原因。正是因为清楚,所以,他才更加难过。
只因,她为了回避对他的感觉,宁愿对他冷暴力,暗自逼迫他,让他明白她的不好,好让他尽快知难而退,远离她。如此,她就不算毁约,便也可以达到远离他的目的了。
可是,她的这一想法,注定要夭折了。
因为,他池非昀,绝对不会放过她沈南希的。
……
翌日清晨,洁白的大床上,沈南希蹙着两弯细眉,缓了两秒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盯着头顶天花板,脑袋放空了好一会儿。
这时,她听到浴室传来了动静,抬眸去看,便见男人穿着黑色睡袍,一边用毛巾低头擦着头发,一边拖着腿,慢慢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沈南希的视线落到男人的右腿上时,忽然觉得自己眼睛一刺,疼的她忍不住在下一秒,就闭上了眼睛。
“醒来了?”
池非昀能够避开数不尽的危机,平平安安活到现在,就不是偶然。他是一个极其敏锐的男人,当他从浴室出来,某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脚上时,他即使没有抬头,也知道她已经醒过来了。
只是,这一次,他不想装作没发现她醒过来,让她就这么混过去,也不打算对自己的伤腿再遮遮掩掩了。
她是一个聪明人,他和她相处再一个屋檐下,他的腿是不是不正常,她看的很清楚,他想瞒也瞒不了。
当然,如果他真的有心要瞒,他也可以随便和她编一个去出差的借口避开她,但是,他不愿意。
他好不容易娶到她、好不容易把她拉到他的身边、好不容易才做到时时刻刻看着她……他,为什么要避开她呢?
他不愿意。
既然如此,那他也就只能让她知道他的腿伤了……
第250章 心疼我?
沈南希睁开眼睛,眼睛转了转,然后,转到了男人身上。
池非昀朝她微微一笑,然后,跛着右腿,慢腾腾地、一步一步地,挪过来。
这个时候,男人虽然不良于行,但是,却不显狼狈。
他的优雅与矜贵,是刻在了骨子里的。那是一种,不会因为他的外在有何改变,就有所改变的独属于池非昀的气质。
慢慢地,男人坐在了她的床沿。
池非昀伸手,替她把凌乱的头发勾到耳后,声色温柔:“睡的可好?”
沈南希盯着他的眼睛,轻轻勾唇,应她:“好。”
一秒后,似想到了什么,她微红着脸颊,问他:“……你呢?睡的好不好?”
池非昀笑,眼里刹那有如烟花绽放,他轻轻“嗯”了一声,又轻轻回她:“好,很好。”
轻如微风的语调好像生怕吓到了她。
两人有一阵无言。
两分钟之后,沈南希看了他一眼后,移开视线,然后,把目光落在他的右膝上。
她试探着伸出手,把掌心放在他的膝盖上,然后,轻轻揉了揉。
池非昀确实是腿疼的厉害。
但是,他是腿疼,身体其他部件可没有受伤。
尤其是他对她可没有抵抗力,她这么随便一揉,是想要他再去洗一个澡吗?
虽然室内开了暖气,但是,在这大冷天的洗冷水澡,可不是一件享受的事情。
池非昀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纤细瘦削的手腕,顺便整理了下睡袍,遮挡住自己那不太听话的小兄弟。
“心疼我?”
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腕内侧,滑腻的肌肤令他爱不释手。他发现,自己还真不能太纵容她。
以前,怕她心里不自在,很多事情,他都选择了看破不说破。但是这一次,他知道她发现自己的腿伤,选择把这件事摊开在她面前后,竟然能得到她的怜惜……
这对于池非昀来说,可谓受宠若惊才是。
因此,当她的手心放到他膝盖上,他知道她是在心疼她,他也再次选择说破了。
闻言,沈南希脸色微红,斜了他一眼,不语,兀自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下了床。
“你今天还要去上班吗?”
“不去了。”
池非昀果断的话,听起来挺像不务正业的任性有钱大佬,但是,沈南希知道,她面前这位可不是什么不务正业的人。池非昀是一个工作狂,就是在之前他隐瞒他身份前,就给她布置了一个又一个的任务。
而他自己本人,也同样是以身作则,坚持认真工作,不迟到、不早退。
如今,他说出“不去了”三个字,沈南希知道,他是真的不舒服。
就算是和她笑,大概,也只是在强颜欢笑了。
若是叫某人知道沈南希是如此想着他对她的笑,大概,是要大呼冤枉了。
他是疼。
但她就好像他的止疼药,看到她,他就可以舒缓他的疼,有时候,甚至可以忘记他的疼。
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对她强颜欢笑呢?
“今天,我会和人事部的请假……”沈南希从浴室里出来,换了一套家居服,她边整理自己的睡衣,边对床沿上的人说:“你在床上好好坐着,我去做早餐。”
“你做早餐?”池非昀挑眉。
沈南希正梳着头发,听到他的声音,回首,对上他的视线,同样挑眉:“怎么?嫌我做的不好吃?”
她的目光,有点儿危险。
似乎在说,如果是嫌她做的不好吃,那她就不做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怎么可能会嫌弃她做的东西不好吃呢?
还记得以前,他刚得知,自己认识的、欣赏的小姑娘就是顾桥喜欢的人的那天,在九里香一号院子的客厅里,她在顾桥房子里、属于她的房间睡觉,而他则在外面的客厅,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顾桥说着话。
那天,顾桥留他吃午饭。
顾桥给他做了饭菜,但是,顾桥自己却吃起一碗只放了葱姜添味的白粥。
他诧异的看着那晚漂着绿色的葱花和黄色的生姜的白粥,问他:“你怎么吃这个?”
顾桥说:“这是希希煮的,还剩下一点,我把它喝完,好洗锅。”
那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不太舒服,就说:“如果是为了洗锅,你不想吃,把它倒了不就好了?”
“怎么能倒了呢?”
顾桥瞬间惊呼了一声,而后,或许是发现自己过于激动了,他不太好意思地腼腆一笑,然后,对他说:“希希会做的食物不多,下厨的机会也不多,我答应过她,每次只要是她做的,我都会把它全部吃完,半点不剩。”
那时候,面对顾桥腼腆害羞而又幸福的面容,他觉得口里的饭菜都是苦的。
他没了食欲,放下筷子,想说些什么类似于祝福他们的话,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也只能说出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感叹:“哦,这样啊……”
今日,她愿意为了他下厨,他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她呢?
他迟疑,只是因为,他深知,她对厨艺没兴趣,对下厨更没兴趣。如果让她为了他去做她没兴趣、不喜欢的事情,他会舍不得。
“我知道你不喜欢下厨,如果是为了我,你没必要亲自下厨,我虽然不良于行,但是,做点吃食喂饱你我二人的胃,还是可以做到的。”
不愿她乱想,池非昀坦白说。
沈南希微微一怔,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才不想让她下厨。
看着男人满是真挚中、又夹杂着浓浓不舍的眼神,沈南希的心,软成了一滩水。那些水,化成了暖流,流经她体内血管,让她身心都暖了。
“可是,你不良于行,我看着你站在厨房里,会觉得自己很过分。”她走过来,站到他面前,歪着头,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闻言,池非昀还真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她的话,然后,又无比认真地对她说:“那也简单,我让人把吃的都打包送过来,你不用下厨,也不用觉得你自己过分。”
如此说着,池非昀还真准备起身,去拿自己的手机,让人送吃的过来。
沈南希却把他按在床上,双手捧着他的脸,盯着他的双眼,语气温柔,她缓缓说:“从今天开始,除了生理需求,没什么大事情,你就待在床上,不要下床了。”
池非昀:“……”
“想要什么,可以和我说,能满足的,我尽量满足你。”
池非昀:“……”
“然后,我知道我做的东西不好吃,但是,今天时间有点晚了,等你叫人把吃的送过来,最少也要半个钟。你要吃药,今天早餐,你就‘勉为其难’地吃我给你做的吧。”
沉默一会儿的池非昀,这会儿不沉默了。
他替自己辩解:“我不勉强。只要是你做的东西,我都会吃,不会有半点勉强。”
他口味挑剔,寻常普通的食物,他一般不会吃。
但是,她做的食物,怎么可能是寻常普通食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