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手机铃声就响了足足有半分钟，纪辰既不接电话也不挂断，就这么盯着手机屏幕看着，那眼神叫一个目光灼灼，吓得三个高层一句话也不敢说，毕竟这段时间纪辰的脾气到了一个变态的境界，他们可不想撞到枪口上。

直到纪辰接起电话的同时，挥了挥手，三个高层才像是解脱了一般，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飞快的离开了总裁办公室，而当他们在电梯口碰到正好从电梯里出来的向远晴的时候，三个人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互相交换了眼神，毕恭毕敬的跟白宴叶打招呼，只不过之前的那一句“总裁夫人好”换成了现在别别扭扭的一句“向小姐你好”。

向远晴笑得有些勉强，因为她总觉得他们看她的眼神有些暧昧不清在里面，快到总裁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向远晴这才又心慌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慌的，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一颗心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飞出来一般。

她的脚步不自觉的放慢了下来，忽然有种想逃走的冲动，但是这个时候，艾瑞看见她了，惊讶于她的突然出现，对待她的态度还和之前一样，这让向远晴的心多多少少放下去了一些。

“你是来找总裁的？进去吧，里面没人，难怪刚才几个高层这么快出来了，原来是你来了。”艾瑞说着，并没有恶意。

向远晴点了点头，这才进了纪辰的办公室，这个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现在看来，心里竟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感觉。

当她推开纪辰办公室门的那一刻，向远晴又用冷漠将自己伪装了起来，她怕了，累了，所以在她的面前，伪装已经成了惯性的动作。

而纪辰坐在办公桌后，一双眸子在向远晴进门开始就一直紧紧盯着她，一刻也没有放开过，直到她淡定站在了他的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纪辰的眉心就不自觉的拧了起来，他讨厌从向远晴的眼睛里看到冷漠和疏离，尤其这疏离冷漠是给他的。

“纪总，我知道你很忙，废话也就不多说了，我这次是代表风起科技来的，上次您可能对风起的合同条款还没有太了解就拒绝了，这次，我想请你慎重考虑一下，我相信风起的实力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向远晴拿出了自己的职业态度，一本正经的说着，似乎在她面前的，仅仅是一个她非常想争取到了客户，仅此而已。

这个认知让纪辰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去，她的态度和她的无视甚至她的坦然，都让纪辰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一般。

向远晴一条一条的解说着条约，连视线都没有往纪辰的脸上看，而等她解说完，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纪总，这就是我们风起科技能够给昆仑集团提供的条件，我可以向您保证的是，在同级别的公司中，风起科技绝对是昆仑集团最好的选择，我们的领导核心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敢于接受挑战，拥有不断创新的意识和能力，最重要的是，有勇气，所以相信纪总选择我们一定不会后悔的。”向远晴又是一顿花式夸奖，把风起科技夸上了天。

然而……

“所以，是因为戚风年轻？向远晴你什么时候这么直接了？我没有满足过你？”纪辰盯着向远晴，说出来的话却让她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

向远晴脸上的笑渐渐僵住，维持不下去这假笑，她干脆就不维持了，“纪总，我在跟你谈合同，请你不要说这些有的没得来侮辱我，我们之间或许是有过不愉快，但是过去的事情了，还请纪总大度一些，该忘的就忘，又何必为难我？”

“好一个该忘就忘！向远晴，你真是让我长见识了。”纪辰咬牙说道，看向向远晴的一双眸子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现在我们可以谈合同了吗，纪总？你提的那些要求根本就没有必要，也不合理，我相信昆仑集团并不在意那点小营小利，所以，如果纪总你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不肯和风起科技签合同，那传出去未免显得纪总你小肚鸡肠了，所以……纪总还是签了吧，我相信两家公司会合作得很愉快。”相比较纪辰的黑脸，向远晴就淡定多了，三句话不离签.约，完完全全把纪辰看作是自己一定要说服的客户了，而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

“好，你想谈合同，那我们就谈合同，戚风把案子交给你全权负责，一定是你有过人之处，来吧，真是给我看看，我满意了，自然就签.约了。”纪辰冷着一张脸一边说着，一边往老板椅里靠了靠。

闻言，向远晴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像是……像是在娱乐场所选三陪？

“对不起，纪总，我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是老板交代的任务，我必须完成罢了，所以，纪总要是觉得可以，那就签.约吧。”向远晴一边说着，一边把合同推到了纪辰的面前。

“呵……”纪辰突然就笑了，而且是带着嘲讽的笑，“那好，既然一技之长也没有，至少还有一张脸，想要我签.约也简单，职场潜.规则听说过吗？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此言一出，向远晴就愣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纪辰的嘴巴里说出来的，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这些，戚风应该教过你了吧？让我看看你的学习成果不好吗？还能拿到你想要的合同，一举两得啊。”纪辰将她眸子里的诧异和渐渐燃起的怒火尽收眼底，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她怒火中烧，他竟觉得很解气、很痛快，像是小孩子玩着幼稚的报复把戏。

“纪辰你够了，我已经和你离婚了，我不再需要听你这些有的没的，不相信我可以，但是你没有权利羞辱我，你的这些话拿去跟你的温文说吧，今天就当我没有来过……”向远晴的眼睛里已经有晶莹在打转，但是她还是不肯服软，倔强的说完，拿起合同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