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顾白笑的灿烂，乔舞却掌心痒痒的很。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不能吃辣啊，没关系，有我，你会慢慢习惯的。”顾白说完后感觉挚友身上似乎多了些杀气，连忙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啊！”

顾白摔了个四脚朝天，哎呦呦叫着爬起来，踢了踢断腿的凳子，埋怨道：“太卑鄙了吧你，竟然搞偷袭，你不知道饕餮楼的东西金贵吗？”

乔舞怎么不知道？可看顾白，不知为何手痒，想教训他。

乔舞觉得有些人便是眼缘，而顾白，是被揍的眼缘。

“你大哥怎么没让你永远留在西域？”

“哇，你好生歹毒，我们兄友弟恭，你可不要挑拨离间啊。”

话说间小二带着饭菜上来，香气扑鼻。

乔舞闭上了眼，熏的。

“好好吃，你尝尝。”

乔舞看着怼在面前的肉，拳头紧了。

“你尝尝，我不骗你，真的很好吃。”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碰！

顾白被打的猝不及防，捂着鼻子不可置信看着收回拳头的乔舞，再看。

“我靠，流血了！”顾白手忙脚乱擦着鼻子，还在叨叨叨：“我跟你讲凤朗宁，若是我真的毁容了，你就得养我一辈子！我可是靠脸吃饭的。”

“不想死，就闭嘴！”

乔舞后悔乔装凤朗宁了，她不知道凤朗宁是如何隐忍，可她一刻也忍不了了，如果这小子再叨叨没完，她不介意暴露身份揍这小子一顿。

顾白闭嘴了。

良久后，对她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又对她挥了挥手：“嗨。”

乔舞猛地回头，不其然对上了一双戏谑眼眸。

对方身坐轮椅，一手撑头，发丝垂落于胸前，俊美脸上似笑非笑，那双眼倒映着与他一模一样的乔舞，只不过那一闪而过的意外不会出现在他的脸上。

“你怎么出来了？”正主来了，便也没有必要装下去了，乔舞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凤朗宁来到她身旁，“我若是不来，怎么能看到如此好戏？”

乔舞啧嘴，下巴一抬问顾白：“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自认伪装的天衣无缝，就算面对凤家人也没露馅，怎么在这个人面前被看透了？

“想知道？”顾白欠欠道：“不妨猜猜看？”

“有件事我刚才就想做了，只不过碍于身份不方便。”乔舞扭了扭脖子，“既然被认出来了，那就不需要顾及什么了。”

顾白惊恐：“你想做什么？我靠打人不打脸啊！你怎么回事？凤朗宁你不管管吗？”

凤朗宁看着单方面挨打的顾白，换了个姿势：“管？为什么要管？”

乔舞揍了人，舒了口气，爽了。

顾白幽幽怨怨，见乔舞举起了拳头，默默的离她远了些。

惹不起，他躲的起。

“你过来。”凤朗宁对乔舞招手。

乔舞走过去，见凤朗宁抬手，她顺势弯下了身。

凤朗宁在她脸上摸，可摸来摸去没找到易容的痕迹，顺势往脖颈下顺时，手被抓住了。

凤朗宁看她。

乔舞抓着他的手纹丝不动，微微一笑：“摸可以，这是另外的价钱。”

凤朗宁好奇，他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易容术，脸上不见丝毫易容痕迹，几乎可以做到以假乱真，就是他本人见了也感到惊艳：“可以。”

乔舞眼睛一亮：“我们的账一笔勾销？”

凤朗宁本就不在乎那点钱，但看乔舞热切的模样，提出条件：“教我。”

乔舞毫不犹豫的点头：“可以。”

“成交。”

乔舞松开了他的手，伸长了脖子，指了指：“喏，找得到吗？就这里。”

凤朗宁顺着她指的地方摸过去，果然摸到了不同之处，那时一片薄薄的膜，与肌肤融为一体，若是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这太神奇了。

凤朗宁从未见过如此易容术，不免凑近想再观察观察，乔舞也十分配合给他看。

顾白：……

顾白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这两个人都是遭人假扮的吧？

这是他那个有洁癖的好友？是那个恨不能所有人离他八丈远的好友？是那个但凡有人靠近就喊打喊杀的好友？

假的吧？

凤朗宁观察的入迷，乔舞也十分配合，一时间二人谁都没注意到彼此距离极近，近到彼此呼吸交融，发丝勾缠。

“可以吗？”凤朗宁微微一扯人皮。

乔舞点头：“可以，但是得轻一点，不然容易破。”

人皮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必然要薄，方才能做到真。

凤朗宁小心翼翼的撕下人皮，露出了乔舞真容。

顾白更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乔乔乔乔舞？！”

这一声鬼叫换回了专注的二人，这才注意到二人离的极近。

凤朗宁捏着人皮的手微微一紧，不知道痕迹的背直了些。

乔舞扭头看他“你认识我？”

顾白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干咳一声：“以往在乔家见过，没想到你家来了凤朗宁身边啊。”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什么时候认出我的？我可有什么破绽？”乔舞一连串问出来，她走南闯北多年，还从未被人识破过。

“你的易容天衣无缝，模仿凤朗宁也毫无破绽，若是不熟悉……不，就算熟悉他的人也说不定看不出来，不过，你有一点，是凤朗宁有绝对出入的。”顾白指了指她：“你的眼睛有光。”

光？

顾白笑了：“凤朗宁眼睛一潭死水，你虽模仿的完美，可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变的，这是你唯一，不，唯二的破绽。”

乔舞了然，没想到自己竟是因为如此而暴露，又问：“那第二个破绽呢？”

“轮椅。”

轮椅？

“这轮椅是他做的，想必他是触碰到了轮椅才会确定。”凤朗宁出声。

“不错，刚开始我并没在意，在触摸到轮椅时才起了疑心。”

乔舞啧嘴，临时做的就是不靠谱，粗糙，下次一定谨记。

“我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认出我的？”顾白虽然认得乔舞，却确定乔舞不认识他，可是乔舞却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凤朗宁与你说过我？不能够啊。”

凤朗宁不是这样的人啊。

“认出你有什么难的，店小二称你为顾公子，顾家有三子，俗称三客，文客，武客，剑客，大公子温文尔雅，二公子风流倜傥，三公子是百年难见的美少年，还未成年，温文尔雅你不沾边，只能是二公子，顾白，况且能与凤朗宁结实的，身份必然不会一般。”

顾白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去了西域？凤朗宁与你说的？”

“他没事与我说你做什么？你身上的味道很特殊。”乔舞在顾白靠近她时就闻到了，那是一种特殊的香味儿，前世她曾经接触过，所以才大胆猜测，没想到猜中了。

“真神了。”顾白惊叹，“这么个宝贝，乔家怎么舍得给你的？”

凤朗宁勾唇，手里摩擦着人皮面具，心情颇好：“羡慕吗？可惜你没有。”

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