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闷声打入那一击，深蓝眼眉不住震颤，那抹深邃下，晃荡着更多更多情愫。闪烁眼神，如那小蜡烛般忽明忽暗着，那满目空灵像极了曾经所见画面。

那在森林、在那一汪湖水前，小手捏着个最可口小丸子，缓缓收起手，少女她不再旁观，不再慢慢去触摸美丽琉璃中那些快乐。

那些她曾经认为最唾手可得，最随意可以抓到快乐，那些美味……就是现在，存在，快乐呀！

少女恍然惊觉此处，原来来自于玩物快乐，是那样近，就在自己身边。沉默小脸，少女慢慢抬起视线，望向了那地平线尽头。

使劲搓揉这小脸，指尖兜转起玩乐让夏千雪觉得，她……是不是了解得太少？知道得太少呢？

脑中炸响问题，一瞬触及思绪，那些快乐瞬间，以很快速度突然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那一个个泡泡，一下破了个七七八八。成片赤潮上所掀起风波，宛如小泡泡般玩乐在飞快消逝。

呆然面对着这一切，无助深处，是完全没有任何感受。少女依旧那样平静无比，兜转眼目，慢慢放大视线，一荡又一荡，随即看向了远方。

她看得很远很远，以至于此刻凝视着画面之人，福遛也不知道少女正看向哪里，寄托又在哪里，可能是她最棒那些曾经玩物们吧。

不！这种自问，让她更加深陷入疑惑中。她带起了前辈，一点点深潜入那曾经……福遛不在意止地。

这片赤潮下更深更多蓝色小球球恍惚不定，很难想象，这些小球球在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就像碎片一样深深沉入那片赤潮中。

起伏不定，时有时无，随着一次次沉浮才慢慢稳固在了现在模样，才慢慢有了现在眼前平静之人。

沉浮太多次，玩乐断断续续，慢慢……

“唔，前辈，这是什么？”

少女沉沉低声发问着，沉默间想要找到那样答案？这是第一次她对这种状态有了疑问，也是第一次在有疑问时，有了一个前辈。

她，朴素又纯洁问话，福遛默默地聆听着这会儿少女那些小想法。

“唔，菜，很好吃……”

嗯，确实菜很好吃，很美味，现在他们在天城所享受滋味，可以说是在这一块宗门区域里所享受得到最高级美味了。

而在这最高美味中，其实小千雪自己制作美味时，那味道所加入佐料也已经更加美味绝伦，更加让他们难以忘怀。

小队中每一位，吃了那样食物都赞不绝口，同时眼神里闪亮光芒，那些玩意都是那样棒棒感觉。

还有那个露营小屋。那小屋中所闪过一点一滴……

少女语速很慢很慢，她话也很简练，一二个小词组，是她在努力组织它们。同为身如其境之人，福遛很是明白少女所说话语，不过她……沉默了下来。

画面里小手，反复揉搓不停，如同她此时心绪，黯然别过那些点滴，啊……来自于桃音所做美妙切配；来自于在那个小包房里坐在一起，一起吃着美味，拉开帘布，相互望去视线……

那样眼神，那种可口美味，味道与美丽吸引着他们，然而这一切……它，开始消失了，竟然如此显而易见，就这样不见了。

翻转思绪，一同携手牵过小美味，是那样香甜，又是那样难以被忘记。

“唔，为什么？菜里的那些味道……”

扣动小手，小手不觉搓揉着长发。那份不安，那份不舍，福遛感受着少女局促而有些不解心绪，其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回应着她那些想法。

“东西，很好玩……”

又是从那小词典中蹦出几个小词语。是呀，东西能不好玩吗？大把福石所换来快乐，不断倒下那么多头凶兽，彼此打闹下发生着许许多多，故事。

呐呐，与桃音一起制备打下美味凶兽做美食；一起铺设露营小屋盖屋顶；一起结伴而行看那些美好事物；还有在商号里美物，一切的一切，为什么？

她再次看了一眼，一个个小泡泡，一些曾经她认为美味之物，此刻，它们竟然已经一一破裂，都沉没在了这片赤潮之中。

“为什么……”

又一次提起语气。再次飞扬心绪在这样语气里，无数个为什么，她所不理解成堆事情。这个问题，那个问题，全部都是她想要说出口，但最终慢慢走入赤潮为之沉默，或者都变成了此时她所能说出口的唯一句话了。

“唔，那就是……不那么好玩呢？”

脱口而出话语，就像是什么东西一松手，想要丢弃感觉，少女只是直白说了出来。然而更为深沉感觉，让那拧着重剑之手，更深沉了不少。

小家伙手里带起了力量感，一清二楚感知到了这份力道的福遛，知道她在用力，也许她在想，该做些什么吧。

小手抚摸着脸颊，曾经温热感觉，那一张张笑容，落入了少女视线。那与姐姐最初相遇时笑容；与桃音、孙江、徐洛所走过每一段时光。

他们那些笑容，他们那些快乐是那样真实。但除了玩物这二字……除了玩具般感觉……除了那真切的快乐以外，其他的……竟什么也找不到。

以至于少女真找不出，她那小词典里那么二三句挽留之词。面对那离去背影，桃音弹开手指，渐渐失去温度……

夜空下，沉吟垂下脑袋，黑色长发在凉风里随意飘荡，四散而起。那随意荡开发丝不觉披散在了身后，随风而去。

破败小屋确实会漏风，而赤红之下，交叠身形彼此搓动小手敲着琉璃球。琉璃闪闪发光，晶莹表面，烟火暗沉在其中，是那样美丽，这种闪亮玩具。

让她不自觉靠近，凑近小手触摸一瞬，彼此间阻隔感，不觉身心一颤，同时重重呼喊而出。

“呐！前辈！这是什么？”

面无表情，字多了一点，并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声音高一点罢了。她呀，那困惑又不悦模样，唯一能感觉到一二之处，唯有眼神中所倒映的光。还有……

此刻，无色灵力在四周沸腾不已。

“为什么玩具不见了！前辈。”

吵闹声音不绝于耳。不，是她的声音。晃荡视线，福遛看着画面里那样小小只，起身探寻之手，靠近着画面。

四周暗沉夜色，是依附在繁华之上的冷清。屋檐上冰冷，是路上行走之人所不能感受，就像这画面之外永远不知，这画中人之所感受所体会那般。

然而那些四溢无色晶尘，看不见摸不着，但是福遛却能真切感觉得到，它们在那里存在着，真真切切存在在那啊！

向着少女涌来，从四周慢慢聚拢，遵循着她的呼唤，同化四周灵力在她身边慢慢化为了实质。

看着这样画面，让他身形一顿。少女抬手看向手心，慢慢握紧小手，她话语依旧回荡在耳边。

然而唯一能确定之事，是福遛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在问出之时，其实就没有回答这个选项，但是他还是特意加上了二个字。

“千雪，希望本座的回答吗？”

呢喃低语下，福遛抓了抓手心，手掌心中那抹冷意，难道是来自画面的感觉？哪怕一点点，轻轻抚摸过画面，刚刚触及一瞬，不由紧紧攥紧了手。

而眼前画中人，那画面里唯一能听到他那些牢骚之人，福遛不由笑了。

“你的水晶球。又何尝不是我的苍穹呢？”

落寞话语，踉跄的脚步，一个没站稳反而跌坐在了地上。撑着手臂，掠去的眼神。试探着还是好好在那儿，试着握着什么，就算他注定抚摸不到那外面的触感。也无法亲眼见证，无色灵力在少女四周环绕一瞬。

沉吟话语，福遛不由脱口而出。

“千雪，这不是很清楚的吗？”

忽然一语洞穿而过，抓着黑发，少女揉搓着发丝，缓缓一愣眼神，蓦然睁眼依旧看着远方，再次凝视起了那地平线之处。慢慢滑落发丝而下，那双小手轻轻无力垂荡着。

停滞视线，恍惚眼目，前辈只是在那平静地诉说着那么一个质朴道理。

”嘛，水晶球，也有水晶球的规则。”

前辈声音是那样沧桑，又像是带着仙风道骨架子。然而在这一刻，那些架子显然都已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慢慢褪去仙气，唯有那作为凡夫俗子一般的厌恶感，或者说那就是悲寂吧。从未听过这样声音，从未听过前辈用如此语气，说着这样“琐碎”事情。

嘛，那不曾流露出语气，是他一直想要掩盖的那些。福遛苦笑不已，荡着手臂，撑起膝盖，一副痞子模样。

时间确实改变了他很多。但是，时间尽头确实就这样，是他未曾想到，也永远不会想到之事。

没想到在末年之日，还会有这么一场邂逅等待着他；没想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房间里，还可以有那么多美好记忆。

一点一点地浮现，没有了时间，要重新面对那些画面。在这漆黑房间中，他一狠心想要抛开自己所维系距离，但这会儿却化为了这最美好的相隔。

“真的，有时候，突然就停止了那种想念吧。”

沉吟思绪，默默喊出话语。模糊不清言语，福遛再次看向了画面。这一刻，他知道他该说什么了，他也知道该如何去勇敢面对这句话。

哎……果然！过了那么多时间，我真的还不如那小九啊！

“嘛，水晶球里一切，都有着自己的运转规律。”

述说者是一位在空荡房间里徘徊不前的那位，现在只是在这时间节点上终于知道而已，无论他与她再也回不到了那个从前，幡然不会见到那些永远不会相交的线。

哎！过去的人呀，只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