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衡默了片刻，“来人，按照门规，华红颜关入后山思过涯，待查清她确实与盗宝案无干，方能放出。”

红颜惊呼一声，“父亲，我真的没有盗宝，更没有勾结他人，你怎么不信我？我没有盗宝，我没有……”

华衡抬了一下手。

华家人也知道，华家重新得到青云上仙的认可不易，因着华衡的缘故，华家身份、地位也是水涨船高。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他们根本不敢护华红颜，即便相信她不会盗宝，可也不能为她洗去嫌疑，除非他们能抓到那个真正的盗宝的人。

杨昌明唤了声“狄拯！”

“弟子在！”

“你带几个弟子彻查此案。”

“是。”

狄拯领命。

南宫鹤身为悟剑峰首座必须得拿出一个态度来，否则，仅是早前的杨家、上官家都会攻击他，“来人，将看护圣宝的弟子送入思过涯，什么时候此案有结果，什么时候放出来。”

杨昌明轻哼一声，“南宫师弟处理得好生轻松，看守不力，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我处理轻松，那掌门呢？”

华衡知道，今儿不严惩红颜，其他人都不会放心，定会以为，他和先祖一样仁慈，会纵出祸事，毕竟压制华家这么多年，这就是整个宗门对他们华家固家的看法，“将华红颜送入思过涯下的寒冰阴煞洞！”

华红颜正要出绝情殿，近乎一声惨叫，几近要昏了过去，寒冰阴煞洞一听这名字，每至正午、深夜，就会因这洞中所设的法阵带来阴煞刀气，化成一道道刀气割体鞭身，极是痛楚。

华衡的大弟子抱拳道：“南宫师伯，你呢？”

很显然是逼他出狠手。

看护不力之罪，那四名弟子无论如何也担下了，改都改不了。“将四名弟子送入炎阳洞。”南宫鹤说这话时紧握着拳头。

青云上仙淡淡地扫过大殿，“没什么事都散了罢！”

众人应声退出绝情殿。

待所有人都散去，青云上仙的眸光里一扫冷肃，多了两分慈祥，“华衡，那世的错，你今生莫再犯了。唉，命运轮回，那一世上官问天娶魔女为妻，这一世你竟如此，还是这样的命格，天意如此，也罢，也罢。”

华衡有那世的点滴记忆，那一世他不理解上官问天，为什么为了一个女人就能叛出养他、教他的宗门。这一生，他有些明白了，情之所至。只是他还等到宗门与她的对立，他就被杨掌门给软禁了，一禁便是近百年。

禁于天阵山后山山谷，最大的收获是他一心修练，修为直涨，成为下界剑域实力修为最高的人，没错，在他来到碧罗仙界时，他已经是化神中期大成，这些年下来直接晋入合体中期圆满。

凌霄门青云上仙要求但凡元婴以上者，可以通过竞争、打擂、挑战的方式取得自己想要的位置，他上了擂台，因着所有人都知道青云上仙是掌门，没人敢挑战这职位，反倒是他，被青云上仙收入座下，做了他座下的大弟子。

掌门首徒没当几年，就直接从青云上仙手里接过了凌霄门。

他亦知道，掌门这么做，是原谅了前世的他，毕竟当年他为了保住玄灵门也倾尽了全力，除了他心软这点，他的优点还是很多。没人知道，他是下界玄灵门的最后一位掌门，而今做了凌霄门在碧罗仙界的第二任掌门。

命运真是一个奇特的轮回。

他站在绝情殿前头，仿似曾经的自己，俯视着整个宗门，如今比记忆里更美更雄伟了，这是他需要守护的地方。

“师父是在为师妹担心？”

华衡吐了口气，“墨璃还住在坊市的宅子里？”

“是，他的话不多。”另一个女弟子答道。

华衡凝了片刻，“以戒律堂的为人，肯定会将红颜接触的人彻查一遍。”

他劝过红颜，莫太痴迷于幻境世界，要晋修为还是自己修炼，可红颜就是不听，不过幻境确实能提升作为，他亦进去后，也曾受过莫大的恩惠。

红颜走到半道，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要进寒冰阴煞阵，专门处罚门中犯过大罪、大过弟子的牢房，“我不要去！我不要去！我招认，我招认……”

押送的四人面面相窥，有一人快速转身去了戒律堂。

杨昌明道：“华红颜要招认！行，来人，去将掌门请来。”

到底是华衡的女儿，他不好私自处理，就让华衡来听听，他唯一的女儿都做了些什么。

红颜被弟子带了回来，悟剑峰因看守不力的四名弟子有愤然之色，女弟子道：“叶师兄，我就说她有鬼，吃里爬外的东西，肯定是她勾结外人盗走宗门圣宝。”

“走吧，没抓到盗贼前，你们都不能离开炎阳洞。”

真是被华红颜给害死了，她早不盗晚不盗，为什么他们四个领了差使，她就勾结人盗宝，还连累他们一个看护不力之罪。

红颜被带回戒律堂，立在大堂中央，两侧着戒律堂上下的数十名弟子，有的佩着律心剑，有的则是律心枪，这是戒律堂沿袭以来特有的风格，只他们的打扮，无论是男弟子女弟子一瞧，就能看出他们是戒律堂的人。

杨昌明让华衡进了偏殿，委实他在这儿，红颜就会央求他，反倒是让他为难。

“说罢，到底怎么回事？”

红颜默了片刻，“当初华仙子令迁往上界的凡人进入幻境之门，里头混入了几个魔修。”

大弟子薛备道：“你既一早发现，为何不报？”

这话问得可笑，她当时只是元婴，她能发现，那些玄灵门的化神前辈就发现不了？“我以为前辈们一早发现。”她垂下眼睑，她不想死，更不想生不如死，她一直都是怕死的，“是玄灵大陆东魔教教主的姬妾凌乐，一个是他的女弟子段秀卿。虽然他们装成了凡人的样子，可是我能认出来。”

这三个人于她而言，太熟悉了。

凌乐卑鄙无耻，在她与凌乐同为魔教教主姬妾的时候，没少被她算计，段秀卿更是可恶，居然在老教主那冒充嫣云圣女的女儿，她才是嫣云之女。

后来，她才明白，为什么教主不认她，少教主也不认她。因她是玄阴灵体，她能助他们修为晋级，什么纲常道理，对于这些魔修来说，根本没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