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扬被莫语一嗓子吼得吓得一哆嗦，赶紧上前帮忙，可是行欢这个样子实在不好弄，便想着要不将人打晕得了。

刚举起手，便听莫语道：“不能打！”他叹了口气被行欢抓了好几道口子才将他治住，刚抬步走就听双铭有些哽咽道“主子爷，你轻点儿，行欢他怕疼。”

沈之扬：“.......”莫名的想把这个人扔出去，有些委屈的看着莫语想找些安慰，莫语这个时候可没空理他，他感觉自己受伤了。

莫语看着沿上站着的沈玉柔，冷笑一声道“妹妹真是好大的脾气啊，希望你到婆家了还能，这么真性情！”

沈玉柔一怔，他是知道什么了吗？还是行欢跟他说了什么，不会，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是瞎说而已，行欢刚回来就被带回来了，根本就没时间跟他们说什么，她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的好。

沈之扬本想带着人去梵音院的，可是莫语不同意，她实在是不放心，看着行欢的样子突然脑子里闪过什么，可是看着沈之扬的样子又有些不确定。

她正想着什么突然被一声惊叫声打断，看着行欢又要发疯，再看着响着闷雷的天空马上道：“去我房间。”那里隔音效果好些，他应该不会这么害怕。

沈之扬一顿，有些不情愿，可是看她一脸坚持的样子，再看看行欢的样子，还是妥协了，只是在心里想着，事后要将里面的东西都换了，特别是床，他都没睡过多长时间呢。

双铭闻言感激的看着莫语，行欢能在夫人这里当差也算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了，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忙从沈之扬手中接过人，松松的揽着，行欢怕疼，被拘了这么长时间他手臂肯定是疼了。

行欢一被放开，马上挣脱了双铭的手，蜷缩到一边，谁都不让碰，双铭看着他这个样子，心疼的无以复加，都怪他，都怪他，要是他当时开门了，他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到现在都能想到，当时他在自己门外拍着门，求自己开门的时候是多无助，多害怕，自己居然，能狠心的将他拒之门外，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朱大夫来了，朱大夫来了。”朱少生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正想发脾气，可是当走进看到行欢的时候，什么也顾不上说了，忙上前想要给他诊脉，可是他还没靠近他，他便惊叫起来，胡乱的咋着手边的东西，根本就靠近不得，这人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朱少生焦急的道：“他这样我也没办法给他看啊，你们，你们拉住他。”

双铭闻言赶紧上前道“行欢乖，地上凉，我们到床上去好不好？”

行欢疑惑的抬头看着那个说话的人，这个声音有些熟，他歪着头，看了他半晌还是没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双铭见他看着自己，心里终于是有了一些安慰，小心的上前想要拉住他，没想到还没近身，行欢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拿起一边的凳子，挡在胸前道：“你们别过来，别过来，我不认识你们，你们走开，走开，呜呜呜，我要妈妈，姐姐，我要七七姐姐，姐姐，姐姐，你在哪儿，快来救欢欢啊，他们，他们杀了好多人，他们......”说着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猛地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然后发疯的扔着手中的东西。

莫语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沈之扬感到自己的手臂被越抓越紧，看向身边的人，就见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行欢，抓着他手臂的手也是越来越僵硬，他吓了一跳，突然就想到前两天晚上那个反常的莫语，也是像行欢这样，像是受过什么巨大刺激似的忙道：“夫人？夫人？”见她没反应，只是抓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像是要生生抓下他一块儿肉似的，他吓得不轻。

焦急的道：“子路去将人弄晕，夫人，夫人。”

这时子路才注意到莫语的不正常，一顿，又看了行欢一眼，上前一把将人敲晕，双铭见状，上前就是一拳，硬生生将人打翻在地吼道：“你干嘛？”说完赶紧将人带到床上。

子路擦了下嘴角的血迹，没有理他，想着过后再跟他算。

本来想着这下好了，终于算是安生了，谁知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边的莫语却毫无预兆的的倒了下去，沈之扬一愣，赶忙将人抱在怀里，吼道：“朱少生，赶紧给我死过来。”他抱着莫语坐到一边的凳子上，焦急的喊着她的名字，这是怎么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可是.......

朱少生刚要去给行欢看，突然被这一嗓子吼得差点摔倒，当看到被抱着的莫语时，也不敢多话了，赶忙上前，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如何？”

朱少生捻了捻胡子，皱眉道：“夫人这是受惊过度，奇怪，怎么会受惊呢？难道是被行欢那小子吓到了？看着是挺吓人的，不过这承受力也是，差了些，嗯好好休息，顺便再喝些姜汤去去寒吧，在外边这大半夜的，别再给弄着凉了。”

第八十二章

沈之扬眉头皱的死紧，惊吓过度？她到底曾经是经历过什么？阿大他们也真是的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个回信，突然想到梵音院的红绡，也许她会知道些什么。

一把将人抱起道：“子路，素月，丹芍你们留在这里帮忙。”说完便抱着莫语施展轻功，离开。

双铭见人走了立马将朱少生拉到床前道：“朱大夫，你赶紧给他看看，他......”

朱少生差点儿被他拉倒了，不过看着床上那个脸色死白，身上还有伤的人，忍了，摸着他的手腕眉头越皱越紧，这孩子这到底是经历了了什么啊。

双铭见他面色不好，有些颤抖的问：“大夫他怎么样？要不要紧。”

朱少生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走到桌边道：“我先开个药方，让他喝喝了看看，先把烧退下去。”将方子给素月道，“找明儿拿药，赶紧熬了给他灌下去。”

随后又写了两位药交给子路道：“这两位药你去外面买，家里没有了，记住一定要最好的琥珀和夜交藤。”

子路也不敢耽搁，转身出去。大概两刻钟的时间丹芍端来了药，双铭赶紧接过，可是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人，轻声道：“行欢我们喝药了，喝了药就好了。”便将药碗摁倒他嘴边，可是他根本就没意识，更别说喝药了

朱少生见双铭都快急哭了，道：“怎么这么笨，掰开他的嘴，将药灌进去，在拖下去，不死也要被烧傻了。”

双铭闻言端着药碗的手一抖，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朱少生见状也气了，“赶紧的，还愣着做什么，嫌他死的不够快吗？”

双铭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忍着心疼扶他起来，捏着他的嘴，将药灌进嘴里，可他根本就没有吞咽意识，撒的比喝的多。

朱少生，皱眉道：“再去取些来，能灌多少，灌多少。”

随后看着那个哭的不能自已的人道：“我知道你们关系好，可是你心里要有个准备，行欢他，许是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的，而今次又，......”看了那个怔怔看着自己的人，不忍心但还是道“以后怕是也就这样了。”

双铭接受不了的道：“什么叫就这样了，这样是什么样?”明明就是好好的人，怎么转眼就，......

朱少生叹了口气道：“弄成这个样子，我们也不想的，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只有接受，他以后的智力可能会受到影响，你.......”

双铭被这个结果激的一个踉跄，惨白这脸问“你是说他以后会变成傻子？”

朱少生一顿道：“具体的还要看他醒来是什么状况，最差的结果就是那啥，当然若是他承受力强的话，也可能，呃，好一点。”看着那个随时可能会昏倒的人道：“你也别太难过，说不定，我是说，说不定不会呢。”见人愣愣怔怔的也不知道听见自己说的话了没有，叹了口气，背着药箱出去了，他得先去隔壁屋休息下，这人老了就是不行了。

沈之扬将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跟着上床，将人抱在怀里，不断的想着莫语这反常的状况，越想，越是觉得心情烦躁，这两天的事，不断的提醒着他，他的媳妇儿，曾今遭受的罪，那些是他不曾参与的过往，也是他无论如何都碰触不到的莫语。

他渴望去了解，渴望去碰触，只有这样才能更加接近她，参与她的过往，可是他无力得发现这一切他都无能为力，突然想到红绡，想到她白天说的话，也许她知道些什么。

随即起身，在屋里点了安神香，悄悄的出了门，对着身后的人道：“去将今天带过来的那个红绡给我带到书房。”

当红绡被带到书房的时候，就看到沈之扬一脸疲惫的坐在桌子后面，红绡心下一喜，这个时候找自己过来，难道是......正想起身上前的时候，沈之扬看了她一眼道：“还记得你为什么会来梵音院吗？”

红绡一愣点头道：“知道。”

沈之扬将身体靠在椅子上，手撑着额头道：“很好，将你知道都说出来。”

红绡略一思索便道：“大小姐跟定国王爷的事情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他们实在收租的时候遇到的，据说是单独相处了十余天，回来后定国王爷很快便上门提亲了。”红绡看了他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便接着道：“您也知道，大小姐的魅力没有几个人能挡住，否则这几年怎么会将莫家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这可都是大小姐的功劳呢，呵呵......”

还没说完一本书便砸在了她的头上，她吓了一跳，不解的看着他，只听他冷冰冰的道：“别净给我说着些没用的，否则下一次砸在你脑袋上的就不是书了，而是......”

红绡看着他手中惦着的砚台，咽了下口水道：“是是是，奴婢知道，反正不知道他们在外的十几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回来没两天，定国王爷就突然过来，非要娶大小姐，大小姐也同意了。”

沈之扬皱着眉头想到他们在京城遇到的那天应该也是他们第一次遇到吧，没想到她那么轻易的就接受了他，而自己......“我不想听这些，你说的你知道夫人的身世。”

红绡闻言，心里有些发虚，她哪里知道什么身世不身世的，那时候不过是为了进梵音院而胡诌的一个理由罢了，现在这.....

“怎么想不起来了？”

红绡一听，明显感觉到他生气了，忙道：“没有，没有，大小姐，关于大小姐，我们也就是在私底下说过，说夫人对大小姐根本就不想是亲生母亲，哪有母亲会不顾自己女儿名声，抛头露面的在外闯荡，更别说是护着了，再对比李姨娘和二小姐，这大小姐就跟捡来的似的，受欺负了别说为她出头护着了，别个她添麻烦就是好的了。”

沈之扬听着她的话，皱眉没想到他的夫人过得竟也这般艰难，其实他对母亲这个名字根本就没什么概念，反正他就是这么过来的，可是当听到说他媳妇儿也是这么过来的，他心里就极不舒服，他甚至能想象到，小小的她为了生计早早的就在街上混迹，被欺负了也没处说，只能自己忍着，当初他不就是这么遇到的她吗？

他一直以为她们回了莫家会好一些，没想到也只是从一个窝挪到了另一个窝，要面对的甚至更甚，他见识过那个所谓的姨娘，二小姐，心一抽一抽的疼。

红绡见他不说话，便接着道：“有时候大家也会在私下里开玩笑说，说不定大小姐根本就不是富富人的女儿呢，跟小时候看起来差的也太多了。”

“小时候？”

“对呀，老爷夫人在小姐四岁的时候，曾今带着小姐来眠城住过一段时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回去的时候只有老爷和二夫人回去了，夫人和大小姐并没有回来，等他们在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年后了，所以大家有时候就会开玩笑说，大小姐说不定就不是夫人的女儿呢。”

小时候来过眠城？他一直以为，他们就是眠城人，后来移居京城的。

“其实我也觉得夫人跟大小姐真的很奇怪，要说夫人软弱，二夫人强势，他们十年不在，莫家已是夫人当家，大夫人护不住小姐也还说的过去，可是大婚那天夫人的反应就很奇怪了。”

“奇怪？怎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