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是很久都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被窝里暖暖的，每次一到冬天的时候她的被窝急没焐热过，想着又蹭了蹭被子，想着要是不用起就好了，只是这感觉怎么不大对啊，便伸手来回摸了摸，突然摸到一片光滑的触感。

呵呵，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手停在原来的地方，狠狠地咽了下口水，闭着眼，不停的催眠自己，她还没醒，她在做梦，她在做梦，她在做梦。

沈之扬好笑的看着那个在自己胸口蹭了蹭，随后手在自己身上乱摸，最后停在脸上，不敢动的人轻笑道：“夫人可是醒了？”

莫语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翻了个身鞘膜的睁开眼，不停的想着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她记得昨晚没放人进来的，这个人怎么会在这儿？随后想到什么似的，在被子里摸了摸身上，松了口气，还好衣服还在，身上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才终于将心放到了肚子里。

猛地转身，沈之扬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来，便被人一脚踹下了床，沈之扬一脸懵的看着床上已经坐起来的人，不忘提醒：“夫人天凉，披好被子，披好被子，容易着凉。”

莫语闻言抓了抓，身上的被子，将自己裹紧，别说还真是有些冷的，眯着眼睛道：“你怎么会在我房间？”既然想不通，就问好了，多直接，她从来就不是喜欢费脑子的人，通常需要用到脑子的地方都是姐姐出马的，她从来都是直接动手，比较快。

沈之扬一愣，看着她一脸迷惑的道：“你不记得了？”

“什么？”有发生什么事吗？她努力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突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还没完，接着又打了第二个第三个，才停下来。

她揉了揉鼻子，想着大概是昨日着凉了，她已经很注意了，还是着凉了，每年冬天的时候，总要病那么一场，然后一病，一冬天，还以为今年能躲过呢。

沈之扬见状赶忙起身，上前裹紧她的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嗯有些烫，忙出去吩咐人找朱少生过来，便又将人按着躺了下来，去给她倒了杯水，将她扶起来，就这他的手喝了。

莫语无语的看着他很想说，其实不用这样，她也没那么难受，但看着他忙里忙外的样子，就觉得很暖心，想到昨天发生的事，再看着眼前这个忙里忙外的人，突然就有些怀疑，她昨天是不是做了一场梦，那个热根本就不是沈之扬。

不过就算那是真的又如何，她不是飘霜，遇到的也不是两年前的沈之扬，即便他还是那个暴力，阴晴不定的人，她也不怕，只是那个孩子......

不自觉的便拂上她的肚子，曾今那里也住着一个孩子，原来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知道昨天，听了那个故事，对那就是个故事，一个恰好跟沈之扬有关的故事，既是故事，便有失真的地方，她倒不至于武断的就判定到底谁对谁错，只是有些心疼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尤其是想到那个血流一地的画面，便有些胆寒，跟当初的她是何其相似，血流了一地，一地啊，没有人帮助，没有人安慰，只有谩骂，责怪呵无尽的哭声。

不知怎么的看着在那儿帮她找衣服的人突然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否则的话，怎么会对一个孕妇做那样的事。

沈之扬拿衣服的手一顿，她还是在意昨天的事吧，她这是也在害怕自己吗？坐到床边看着她道：“吓到你了？夫人是不是也觉得为夫残忍？”见她不说话，心里有些慌急忙道：“别怕我好嘛？我对谁都可以残忍，唯独对你，不会！”

莫语看着他郑重的样子，突然想告诉他，他们原来也有个孩子的，“其实曾经我......”说道这里突然就说不下去了，说这个干嘛呢，最终也是没了啊，现在说这个是想干嘛，博取同情吗？

沈之扬正倾耳听着她说话，她却突然打住了，不解的看着她，无声的问：怎么了，怎么不说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不好的事。”说这，就觉得鼻子一酸，赶忙扭头，免得被他看见了，觉得自己矫情。

沈之扬见她手抓着肚子上方的被子，好像突然明白了原因，想着曾今莫婷跟他说过的，她流产的时候的一些情形，再联想到昨天的事，突然觉得心疼的无以复加。

搬过她的身子，拉起来抱在怀里心疼的道：“对不起，是我去的晚了。”如果当初他早些找到她的话，说不定，现在他们都已经是儿女绕膝了......

莫语听着他的话，本来强忍着的泪水不知怎么都争先恐后的跑了出来，其实她对那个无缘的孩子，本来也没多深的感情，可是现在她却是想为他哭一哭的。

好一会儿，才收住了眼泪，突然就觉得有些尴尬，猛地将人推开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之扬：“？”这跳跃的也太快，跨度也太大了吧，他有点儿跟不上节奏啊。咳了两声道：“是你昨晚硬拉着我，不让我走的，你忘了？”

莫语一脸懵的指着自己道：“我？”见他一本正经的点头，脸上划过一道黑线道：“你偏鬼呢？你昨晚根本就没来！”

七十五章

“什么骗鬼，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就是昨晚我在窗......”突然想到她昨晚惊恐的样子，赶紧打住，这事还是不要再提起的好，一想到昨晚的事，他的心就止不住的抽疼。

“昨晚什么？”

沈之扬见她确实是不记得昨天的事了，松了口气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和疑惑，看来在她身上确实是发生过什么的，不然不可能将昨晚是事忘得彻底，看来他是真的有必要好好的查一查了。

沈之扬笑了一下道：“昨晚啊~”见人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突然起了玩心道：“昨晚，我本来是打算就寝的，可是你也知道梵音院太冷了，我想着夫人这里比较暖和，所以就过来，看能不能求夫人收留，果然，夫人就是夫人，说一不二的，说不让我进门，就真的不让进门，没办法我想着虽然在门外冷，可回去更冷，这里好歹隔着一道门的地方就有夫人，所以就宿在门外了。”

莫语：“.......”什么叫宿在门外了？

“咳咳，开玩笑的，我想着夫人或许夜里会有什么需要呢？比如口渴，需要喝水什么的，我在还是比较方便的，就等在门外了，果然夫人半夜里找水喝，我就进来了，后来，夫人心软见我可怜就让我进屋睡了。”

莫语一脸不信的道：“真的吗？”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可这人，又确确实实在的，又怎么解释？还没想明白，便见丹芍带着朱少生进来了。

沈之扬忙道：“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你不舒服还是先让大夫看看再说。”

莫语闻言躺好，也不再纠结，反正已近这样了，看在昨天他还算老实的份上就饶过他了，她也是真的没力气想什么了。

朱少生见人脸色有些发白，忙上前诊脉，半晌才道：“夫人这是受了寒，寒气入体，有些发热，倒是没什么大事，只要吃两幅药就好了，不过......”他疑惑的看着她，这怎么有些奇怪啊，但现在人这么多，他看着沈之扬一脸紧张的样子，也不敢贸然问话。

“不过什么，你这庸医，每次让你看个病都是这么吞吞吐吐的，不过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朱少生老脸一红道：“不过就是夫人体寒，大概”他斟酌着到底该怎么用词比较好“大概是，以前有什么问题落了病根，没有调养好，不过幸好发现的不是太晚，好好调理的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就是，就是在子嗣上可能有些妨碍。”

莫语一听紧张的问：“什么妨碍，我我我......”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焦急的看着沈之扬。

沈之扬见状道安抚的看着她道：“没事，这老匹夫的医术本就不怎么样？况且他不是说了没事吗？好好调理就好了，你别紧张。”

一旁的朱少生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哼了一声道：“是没什么大碍，夫人放心就好了，待会儿我配些药，先吃个两三个月再说。”哼，说他医术不好，你倒是找别人啊。

莫语忙道：“好好好，丹芍你待会儿跟朱大夫去，拿了药先煎了给我。”她是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问题，想着便看向一边的沈之扬，子嗣向来是人们特别注重的，况且还是在这样的家庭，他......

沈之扬见她一脸担忧的望向自己，心中一痛，一把将人扯进怀里，道：“对不起，都怪我，不是我，夫人现在怕是都已经当娘亲了。”

所有的害怕，担忧被他一句道歉吹的烟消云散，只是眼底的愧疚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说到底是自己的原因，亏了他跟母亲的关系不好连带的她也不用受婆婆气，否则光是这一条，就是休妻怕是也够得着的。

“好了，你也别想太多了，子嗣的事，那是上天该烦恼的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再说我们好容易才互通心意，现在就考虑孩子的事，是不是有些早了，除了添麻烦还能干吗？”

莫语看着他啐了一口“没见过你这样的，也不怕以后孩子跟你不亲。”

“他们跟我亲不亲有什么关系，夫人跟我亲就行了，至于他们，以后还不定时谁的呢，反正肯定不会是向着我们的，既如此亲他们干什么。”

“呵呵，就你的歪理多。”想着，这辈子能嫁给他，也是自己上辈子积福了吧，幸好，幸好他们没有错过。

沈之扬见她神色疲惫，扶她躺下道：“你还是先休息下吧，昨天估计没也休息好，我去让他们准备些粥，一会儿你醒了，吃一些。”说完起身，他想要马上知道，在她身上到底是发生过什么？她昨晚到现在的表现真实太不正常了，想着她昨晚的样子，就像有一块大石头重重的压在他的心头上，让他呼吸都困难。

莫语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的抓着他的衣袖，有些撒娇的道：“那你还回来吗？”

沈之扬一愣，脱了鞋挤进被窝，抱着她道：“你先睡吧，你睡着了，我再走。”说完轻拍着她的背。

莫语闻言，轻嗯了声，便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慢慢的闭上眼睛，心里想着真好，以后这个人就是她的了呢，谁敢抢，她就弄死她。

见她眼皮合上了，试探了叫了声：“安儿？”

“嗯？”下意识的应了声，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好亲切，好像有很久都美人这么叫过自己了呢。

“安儿小时候可是被拐走过？”等了半晌不见人说话，“安儿安儿？”见人没反应，才意识到，因该是睡熟了。

起身，刚出门便见双铭站在门外，一见他出来，马上上前道：“今天舅老爷家来信了，说是小公子家的小少爷今日百天，来请老夫人过去，热闹热闹。”

沈之扬闻言脸色一黑，道：“不用管她，让赌坊的人道表舅家去要账，记得一定要要回来，要不回来就将他那个废了的儿子送到小倌馆去。”

双铭嘴角一抽，这主子爷是越来越狠了，这不是生生要将人给逼死吗？“是，小的这就去通知四通赌坊的人。”

“等等，这事你找人去做就好，你去让阿大，阿二去京城查查将夫人从小到大的事迹给我仔仔细细的查一遍，记住，要仔细特别是小时候。”

“好勒，我这就去。”

想到那个叫李重阳的女人，又道“还有查查京城可有一个特别出名的二爷是谁？”突然就想到了上次那个女人给她来信，他偷瞄了一眼，只看到一个二爷，直觉得这个人跟自己娘子应该是有什么关系的，现在他对她的一切事无巨细都想知道，也算是变相的参与她的过往吧。

想了想又道：“将需要处理的公务都搬来谦安院，需要实地跑的，交代给子路。”

双铭认命的领命，去办事了，他算是看清楚了，这主子爷啊，是栽在夫人手里了。

回到屋里的时候，见人睡的正熟，只是眉头一直紧皱这，好像有什么事，锁在心里解不开一样，手不自觉的拂上她的眉梢，想要将它抚平，却终归徒劳。

莫语看到一个被关在黑屋子里的小女儿，蜷缩在床的一角，瑟瑟发抖，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个画面特别的心疼，好想过去抱抱她，告诉她别怕，可是却怎么也走不到她面前，只能看着她一个人惊恐的看着那扇窗户，她想找些吃的，可是这里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她知道她很饿了，可是她没有丝毫办法，小手小胳膊上都是伤，突然门被踢开了，就见一个女人拿着一个鸡毛掸子，一把将人从床上拎了下来，一下一下的打在她身上。

她想上去阻止，可是，怎么也走不到他们面前，她努力的想要看清那两个人的样子，可是他们面前总是遮着一层雾，什么也看不清，只见那孩子被打的满地打滚，她的心跟着抽痛，仿佛要窒息般，终于那孩子用尽全身力气，撞向那人的时候，她忍不住大喊不要！

果然就见那人一把将人推到在地，正好磕在桌角，额头顿时血流如注，那个女人却只是看着那个女孩儿得意的笑着。

沈之扬正在看书，被她突然的喊叫吓了一跳赶忙将人喊醒，莫语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哪儿。

见她傻愣愣的看着自己，顿时慌了神，这是怎么了，：“夫人，夫人？夫人！”

她看着沈之扬愣愣的道：“我，做噩梦了！”

他看着她满头大汗，连寝衣都湿透了，直觉的这个噩梦怕是跟昨晚的事有关，在心里骂了声自己，试探的道：“可还记得，梦到什么了？”

她想了半晌，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失落的摇了摇头。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可要在睡会儿。”

莫语摇了摇头，睡不着了，只觉得累的慌。

沈之扬见她这个样子，也不能起床，便拿了她的寝衣道，换了吧，身上的都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