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被遗忘的婚约

“不知母亲唤儿子前来有何事？”

正在喝茶的赵夫人闻言碰的一声将杯子搁在桌上厉声道：“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连带一旁的沈玉柔都吓了一跳，放下茶盏擦了擦嘴角抬眼看着母亲。

沈之杨俶然一笑道：“母亲这话说的，您好端端的在这儿呢，儿子怎会不记得。”

赵夫人听着他的话险些被气得岔过气儿去伸手指着他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沈玉柔见状忙上前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沉着脸指责道：“哥哥这话说的忒不中听了，再给母亲气出个好歹来，你于心何安啊？”

沈之杨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径自找了个位子坐下，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赵夫人呷了口茶顺了顺气才道：“罢了，自你爹走后，你是越发的不成样子了，尽做些糊涂事，为娘我老了，也管不动你了，我也不想管你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只我这盈月轩怕是没人带路，你都不一定知道该走哪条路，但凡你当我是亲娘，就听我一句劝，莫要在与官府为难。”

沈之杨放下手中把玩的杯子道：“母亲找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吗?若是如此儿子就先告退了，外面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儿子去处理呢。您若是实在烦闷无处排解，就跟妹妹到街上新开的店逛逛，或是去别院走走，散散心什么的。”

“你这是嫌我烦了？”

沈之杨站起身恭敬地道“儿子不敢。”

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中的火就蹭蹭蹭的往上涨“不敢？我看你敢的很，我看你是巴不得是从殊霞院里出来的才好吧。”

他也不辩解径自离开，赵夫人气得直哆嗦，沈玉柔在一旁安慰道：“哥哥是个什么性子，母亲还不清楚吗，何苦与他这般置气，没得倒气坏了自己。”

“他什么样的脾性？他什么样的脾性我倒还真是不了解，要不是从小看他到大，我还真不敢保证这逆子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看他就是来找我讨债的。”说完头疼的捏着眉头。

玉柔一笑道：“母亲这话可是说差了，要是没有哥哥我们怎会如此安稳，虽说哥哥人是邪气了些，可到底是我们的依靠，母亲合不该如此跟哥哥如此置气，没得又便宜的别人。”玉柔见母亲的表情略有松动接着道：“女儿刚从何府回来，青箬姐姐还问起哥哥了呢，哥哥虽说脾气差了些，可无论人才，能力那都是顶好的，否则也不会引得青箬姐姐如此惦念。”

赵夫人一听恍然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都怪那逆子气得我将正事儿都耽搁了，可不就是王夫人亲前几天跟我提过的，说她家女儿想要去城外的寒月寺上香，恐路上不安稳，知道你哥哥身手好，镇得住场子，想让你哥哥护送一番，怎知我话还没说呢，人就先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玉柔一笑道：“这个母亲不必操心，过会儿我去书房找他，顺便跟哥哥说说，只是哥哥的为人您也清楚，怕是没空去的，如此王夫人那里怕是不好交代，青箬姐姐又是个脸皮薄的，这一个弄不好怕是会开罪了知府大人，与哥哥倒是没什么，只怕舅舅那里又要难捱。”说着掩唇叹了口气，十分为难。

一提到这个赵夫人头就疼了，沉吟一会儿道：“让人通知麟儿过来，跟他一起去，想来他不会拂了他的意的。”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哥哥跟麟表哥，还是说得一处的，如此女儿就先告退了，母亲也早些休息。”

“你呀，等你表哥来了再一起去吧，省的再去他那里碰灰。”

“嗯，女儿晓得了。”自去不提。

“姨娘！”

“嗯，不必多礼，扬儿可在？”

“在的姨娘，小的这就去通报。”

“嗯！”说完便静立一旁。

稍后行欢出来道：“让姨娘久候了，爷请您进去呢。”

何姨娘一进去就看到他在案后看书，一笑将身后丫头端着的汤放到他的案上道“盛夏燥热，我让他们炖了冰糖雪梨水，我尝这很不错，给你送来些，解解暑气。”

“这些让下人做就好，姨娘何苦来这一遭，回头又病了，二妹妹又该怨我。”说着尝了一口，清淡宜人，不腻口，倒是不难入口。

何子殊笑道：“若是他们来这糖水怕是也进不到你的口中，我若是不看着些，依你忙起来的疯劲儿谁能拦得住，昨儿夜里我还梦到老爷呢，，怨我没照顾好你，不成想老爷走了也有五年了吧，回想这五年来，也不怪老爷托梦来怨我没照顾好你了，我确实有负老爷所托啊，况且我也没你们想的那么没用，怎会区区几步路就累到了。”

沈之杨闻言喝汤的手一顿道：“姨娘想多了，我很好，父亲即便要怪也怪不到你头上，不要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大夫不是说你不宜劳神？有空就多让二妹妹陪陪你。”

“我知道，可是看你这样子我又如何放得下心，你也老大不小了，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我再不操心着些，指不定你又怎么作践自己的身子呢，我也知道你不爱听我说这些，可我猛然间记起你自小也是跟京城莫家的姑娘又婚约的，虽说这些年莫家不景气，但我们也不是那不守誓约的人，前些日子我也着人打听过了，这莫家的小姐也是个好的，你小时候也见过呢，这些年因为这婚约也是没有议亲，你也是老大不小了，就这么一直让人家姑娘等着也不是个事儿，我的意思不如挑个时间将这婚事给办了，我也算对老爷有个交代了。”

婚约呀，不提这茬的话还真就给忘了，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五年前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来，只是后来也让人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去找，只那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半丝音信，渐渐地便也歇了那心思，大抵是，十分厌烦自己的吧，否则沈家如此大的声势怎地也不见她找来，想来也是怕了自己吧，捏了捏眉心有些头大的道：“姨娘放心，我会斟酌的。”

何子殊不放心的道：“那你可千万放在心上，别一转脸就忘了，好歹给我个准信儿，别让我又空欢喜一场。”

“姨娘放心，成与不成，我都会将我的决定第一时间告知你的。”

“那就好，如此我就先回了，你也别一直在书房呆着了，出去转转散散心。”

行欢刚回来就见自家爷要出去忙道：“唉，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怎么爷上哪儿还得跟你报备不成？”

行欢苦着脸道：“那儿啊，爷这不是折煞奴才吗？只是麟少爷过来了，说是找您有事儿呢，人就在前厅，您看......”

沈之杨不耐烦的道：“让大小姐去接待就成，爷现在没空，你也不必跟着了，爷想清静清静。”

“唉，爷，爷啊......”行欢苦着一张脸，得了，等着挨骂吧。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天悦客栈的门口，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抬脚进去。

最终他也没有去见赵天麟，当然也没有陪知府家的小姐去上香，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