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姝看着面前的镜子，只觉得陌生又熟悉。

她脑海中浮现着两个世界的记忆。

同样的世界，却不同模样的褚乔和褚华。

所有的东西都慢慢地清晰，遇见他们的时候，从心底浮现的熟悉感，那种慢慢的依赖，以及后来的亲近。

褚华是褚乔，褚乔也是褚华，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人。

刚刚，忽然发生变化的褚乔，只是因为从镜子中，从之前的世界过来了。

而之前，忽然发生变化的褚华，也一定还是如此。

镜子中有无数的世界，这些世界中存在着相交的通道，而每一个世界都会是相同的背景，却又还是不一样的。

就像是她，在之前是和褚华回去，可在这里，却是被褚夫人带回去的。

这是变数。

她之前就隐约感受到，这镜子能让她知道一些东西，尤其是在里面呆久了，能隐约想起了些许。

可是现在，褚乔也过来了，褚华也在。

都是他。

她没有办法。

在她最初的记忆中，褚乔是她喜欢的人，却忽然失去了踪影。

她只有他一个人，所以觉得，世界也就如此了。

哪怕是充满了灵气的世界，都好像是一片死寂。

在最开始的世界里，按照现代的世界来形容，她和褚乔是在拥有灵气的修仙世界。

褚乔是天地灵气铸就的，在漫长的成长中，同世界的联系愈发的深刻。

然后，他忽然消失了，她也忽然出现了这个黑暗的空间。

那是她所有的记忆。

有缺陷的记忆。

余姝知道，也许北生让她进来这个世界，是想让她知道真相。

或许真相的确存在一些让人难过的事情。

但是······

余姝偏头看着身旁的两人，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没有办法。

不管是因为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她没有办法去伤害他们。

不，是伤害他。

余姝笑了笑，下定了决心。

在最后的时候，她上前了一步，就站在镜子的面前。

褚乔和褚华想要拉住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停住，连身影都虚幻了起来。

万籁俱静。

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又好像，就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余姝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唤。

“阿姝，醒醒。”

然后余姝醒了过来。

她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看见了褚乔。

头顶是绚烂的花朵，落花缤纷，是很熟悉的地方，是她和褚乔原本的世界。

可满树的繁花作为背景，在褚乔的面前却黯然失色。

褚乔只是看着她微微一笑，余姝便觉得其他任何东西再无法入眼。

她怔了怔，忍不住伸手揽住了褚乔的脖子。

“阿乔，你回来了。”

“不，”褚乔轻轻地抱着她，温柔地像是在对待着什么易碎的娃娃，“是我要说这句话。”

“你终于回来了。”

他像是在喟叹，低哑的嗓音中含着无限的珍视和庆幸，还有细微的恐惧。

那是一种心有余悸。

余姝感觉自己像是忽略了什么，却一时不愿意去想。

在她的记忆中，她失去了他。

而如今，终于将他完整的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