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余姝离黑雾越来越近，北生紧皱着眉头，最终很不情愿地甩过去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镜子模样的小物件，在他甩出去之后紧紧地贴在余姝身后。

几秒之后，镜子泛着微弱的白光，将余姝包裹起来。

余姝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但她只是望着面前的黑雾，越来越近，人影也就越来越清晰。

熟悉的身影。

是阿乔。

她一步步走着，全然不顾身后的动静。

直到黑雾近在咫尺，余姝毫不犹豫地踏了进去。

那些带着浓郁杀意的黑雾，没有对她产生任何的恶意。

意料之中。

不仅如此，黑雾竟然还消散了些许，有少许淡淡的黑雾甚至悄悄地绕着余姝身上，乖巧的蹭了蹭。

没有半分之前凶神恶煞的味道，反倒像是家养宠物一样的乖巧。

余姝看着这些动静，蓦地觉得鼻子有些酸。

结合之前在树林中的经历，她已经大概清楚了。

这些只在褚乔失控时出现的黑雾，就是他心中的不安和种种阴暗。

按说，是带有极大杀伤力的。

可她没有受伤。

从来都没有。

余姝忍不住抿了抿唇，望向前方。

不远处的人影已经渐渐清晰了些许，模模糊糊的，像是雾中看花，只能看见颀长的身影。

黯淡的光影中，余姝也看不清褚乔的目光，影影倬倬的影子在眼前。

她加快了脚步，如同鲸归海底，没有丝毫地扑到了褚乔的怀中。

她轻声唤了一句，“阿乔。”

少女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还略有些沙哑，像是受了委屈一般，隐隐有些哭腔。

好像一瞬间卸去的所有的盔甲。

褚乔的眼睛一片墨色，浓郁的墨色中像是有危险的浪潮在肆虐。

随着余姝的声音响起，墨色中顿时浮现些许的清明。

面无表情的脸上慢慢被茫然和无措取代。

他下意识伸手搂着了余姝的腰，搂得极为用力，像是要把人揉进骨血中再也不分离。

“阿姝。”

喑哑的男声在余姝的耳边回荡，带着无法言说的恐慌，像是迷路的幼兽，慌张得让人心疼。

“嗯。”余姝在他胸膛处蹭了蹭，安抚道：“我回来了。”

耳边响着紊乱的心跳声，她却觉得无比的心安，连同之前的那股难受也平息下去。

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淡薄，周边扩散的危险气息也收敛。

余姝靠在褚乔的怀里，无意间看见了这些景象，那一刹那，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拯救。

她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拯救，拯救对应的是毁灭。

褚乔的能力就是毁灭。

余姝突然恍然大悟，她竟是为他而来？

褚乔的眼眸中渐渐平静了些许，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到了墨眸中，像是一瞬收藏了无数的星光。

男人的神情慢慢回复以往的温柔缱绻，深情至极。

他略松开手，一手捧住了余姝的脸，接着微微俯身，额与额相抵。

“阿姝。”

随着他的话语，茶香蔓延，像是要从人的呼吸间钻入人的心间。

余姝怔了怔，“我在。”

褚乔唇角微勾，眼眸深处有着悲伤和庆幸。

“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做到，再也不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