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引起最大动静的北生，似乎已经平静下来。

他睁眼望着面前的两人，眉目平静，隐约中还有些许的欣慰与苦涩。

他身影微微一动，竟然直接离开了这一片废墟之中。

确切的来说，也不算是废墟了。

大抵还是虚幻的事物被打散了，真实的情况也显现出来。

余姝环顾四周之后，发现，这里不是凡间。

倒像是一个阵眼的感觉，同之前的那个庙宇有些相似，又不尽相同。

区别之处在于，这里没有祈愿墙，并且灵气也是十分充沛的。

再者，就是那副画像，里面的月亮花纹变成了灰蒙蒙的模样，几乎快与画纸贴合起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余姝顿了顿，抬眸看了眼之前北生呆的地方。

她不太明白，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总觉得，他做的这些事，尤其是打破了虚幻世界的结界，似乎是在帮她。

那么为什么？

一旁的褚乔垂眸望着她的神色，眼眸中有千般的情绪在翻滚。

他低低地唤了句，“阿姝。”

余姝听得清楚，她收回了目光，淡淡地与他对视。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语气也是同面上一样的平淡，可就是这样的平淡，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平淡，才让褚乔心慌。

他低垂着眉眼，唇角扯出浅笑，“阿姝，我可以解释。”

“嗯。”余姝平静地应声，“我听着。”

少女的眼眸清澈如水，好像能把人心中千万的阴晦都看得清清楚楚。

褚乔唇角的弧度慢慢归于无，他解释得有些急切，心下却是稍稍松了口气。

没关系的，还能解释就好。

只要阿姝不离开一切都好。

“这个结界很早以前就有了。“

“神祗寿命漫长，一直守着人类对于他们来说太无趣了，况且，神祗还有不能伤害人类的限制。”

余姝明白过来，就是太无聊了，又不愿被束缚，所以丢下人类，自己创造了一个世界来玩？

她很冷静地听他解释，没有说话。

褚乔的声音仍在耳边回响。

“他们找上了我。”

“我答应了。”

“那么，”余姝笑了笑，“我去凡间的时候，还有找河神的时候，你又是什么意思？”

褚乔沉默了会，回答道：“我不想阿姝离开。”

出乎意料的回答。

余姝怔了怔，紊乱的心绪反而稍稍平静些许。

“什么？“

一个虚假世界的消息，和她离开有什么关系。

再者，她不是已经答应了和他在一起吗？

褚乔眉眼中染上苦涩，他轻声说道：“阿姝从来没有肯定地回答过我，再不离开。”

他说着不自觉抓紧了余姝的手，“如果是在假的世界，我能直接感应到阿姝的位置，哪怕阿姝生气了也好，去玩也好，我都可以找到阿姝。”

“可若是阿姝到了现实世界···”

他的神情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余姝看着，心猛地一紧，她忍不住抿了抿唇，回握住褚乔的手。

“回到了现实世界你也可以找我不是吗？”

褚乔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蝴蝶轻巧的羽翼。

他低声说道：“不是。”

他声音很轻，可语气却很肯定。

那种，余姝一定会离开他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