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大灰狼师傅
作者:陆河图 | 分类:古言 | 字数:5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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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章 81
黄昏走到了尾端,光明正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自大地撤离。
闽阿洛站在管云堂后山山顶,冷冷的看着这个世界,落霞本是温暖人心的存在,可对于他来说,落霞,就像人的血液落在一块布上,擦不干净了。
闽南语从他身后慢慢走到他身边,轻轻的拍他肩头说:“阿洛,是不是又在以前的事情了。”
“没有,只是在想,我们还能走出来吗?”
“阿洛……”,闽南语转身把他抱在怀里说:“会的,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闽阿洛并没有回应他的怀抱,只是低沉的说:“哥,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受你保护,其实,我能接受这些事,而且,我也想要保护哥哥啊!”
闽南语听见他的话,把他深深的抱在怀里,心里的那些情绪在这一刻像缥缈的青烟,从山野处慢慢没入天空,直到与天色融为一体。
那些肮脏的事情总要有一个人去做,阿洛,哥哥会一直保护你,那些你不想做的事情就让我去做吧!
当最后一抹夕阳藏入深山中,他们两个人才走回去。
有许多事情,有些人不需要知道,该明白的人明白就好。
“让我去做吧!父亲。”闽南语站在闽家主面前。
“你有什么资格。替他做事。”闽家主的语调波澜不惊,是经历了许多事的老人了吧!
“父亲,我相信我可以。”
“我知道,但,闽家堂从不养废人。”
“是,我知道,可是,父亲,你有没有想过,闽家堂需要一个站在光明里的人。”
闽家主没有说话,气氛顿时变得肃杀起来,闽南语知道家主的性格,杀伐果断,毫不拖泥带水,最关键的是做事从来都是很诡异。
眼前家主许久没有说话,闽南语也拿不准,他许是不许。
……
“自己下去领罚,棍打50次。”闽家主突然发话。
“是!”闽南语失落的退出房间,走到惩戒房。
惩戒房里烂肉气息扑面而来,墙上放着三样东西,一根棍子,一条鞭子,一把匕首。
一根棍子用来惩戒以下犯上的人,打得人半月无法下床;一条鞭子用来惩戒任务失败的人,而任务失败用这条鞭子打完大多数都会死,剩下的如果没有死,也会痛不欲生;一把匕首,直接插入心脏,无限制者。
“啪,啪,啪”空气里全是,棍子与肉体相交的声音,惩戒堂里全部都是老人,没人会徇私枉法。
“咔”第一根骨头断掉。
外面是冷冷的黑夜,闽家堂里的人没有因为惩戒堂里发生任何事而停下做事的脚步。
“咔”第二根骨头断掉了,这才是21棍。
剩下的29棍是怎么撑过去的?闽南语自己都忘了,是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骨头断掉的声音在凝固的空气里,一下没一下的响起,让人毛骨悚然。
他的背已经不像样,青的紫的红的像一块染布。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这样的苦痛让闽南语麻木的忘记了时间。
惩戒房里的老人打完最后一棍的时候,闽阿洛从黑夜里走来,小心翼翼的将他扶起。
闽家主从房间的窗子看见闽阿洛扶着闽南语走回去,抿头不语。
“其实,你也认可他说的话。”,梁宇站在闽家主身后,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什么时候会走。
“嗯!给阿洛安排个新身份。”闽家主轻抚手上的戒指,转身缓慢的拿起桌上的文件袋。“里面是现在阿洛的全部,既然要从头开始,那这些也可以一并处理了。”
梁宇从他手里接过文件袋,说:“罚他,是因为他猜中了你的心思吗?”
闽家主听到他的话,轻笑着说:“算吧!他呀太像一个人,成长的太快,反而都快让我睡不着了。”
梁宇听到这话也不免看向那已经没入黑夜里的人,是啊,家主的眼光是极好的,南语成长的速度让他的心里也不免吃惊。
他还是孩子吗?早就不是了吧……
“家主,是在担忧吗?”
闽家主笑着摇摇头,慢慢踱步向门外走去,房间里的装璜都带着古色古香的气息,房间里放置的四季花在墙角处默默绽放。
有时候,闽家主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就比如,为什么要处罚闽南语一样。
而在这行云流水间,梁宇的眼里只是看见了一个老人孤独的背影,和他脚下一步一步踏过去的人生。
梁宇没有打扰闽家主,带着手里的文件走了。闽家堂的夜总是带着一点凄冷,也许,是孤魂野鬼太多的缘故,白天的日光怎么样晒一到夜里,半点温度都消失的毫无踪迹。
鸟的叫声让这更显得幽静,月光洒在路上,闽家堂里的孩子都是孤儿,各堂主们会以不同的名义收养一些孩子,阿洛,南宇都是闽家主收养的孩子。
这些收养的孩子,从生下来,就被亲生父母放开双手,可是现在牵着他们双手带着他们走路的人,他们又真的愿意走吗?
恍然间,梁宇抬头看着清月,突然动容的说:“花有清泉月有阴。”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从胸部到腹部裹着纱布的闽南语从竹林里走来,他的声音很小,却一点都没有毛躁感,是那种即使不用提高音量,也能把要说的语句送到对方心里的声音。
虽然此刻的梁宇面无表情,但看见他也难掩直达眼底的欢喜。
“你怎么来了,受伤了,不去好好躺着的嘛?”
此刻,泉水叮咚,月光满怀,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
闽南语像变魔术般的从手里拿出两瓶啤酒,月亮为他的身上渡了一层银色的光,“陪我喝一点。”
梁宇是个爽快人,利落的就答应了。
两个人齐肩的坐在地上,风吹过,引得竹林沙沙作响,反而增添了一丝活气。
坐在地上后,梁宇的目光一直盯着闽南语,目光带着的火气好像是要把他烧出一个洞来,“为什么,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啪”闽南语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替他打开了啤酒,递在他面前,慢条斯理的说:“没有为什么,只求能够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是吗?可我宁愿那个人会是你,因为你去做会做的更好。”梁宇接过啤酒,说完便仰头喝了一口。
闽南语拿起手里啤酒,用力的喝了一大口,回答他:“他去,才会做得更好,阿洛,是我们的弟弟,他去会更好。”
阿洛,是弟弟,弟弟。
闽南语想要掩盖心里对闽阿洛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觉,拼命的把手里的啤酒灌进胃里,试图让自己误以为那些情感都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而这一切,都被他面前的他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