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

“哥，你为什么不让我从悠然的院子里进到你那里？要让我光明正大的从门口去找你，这不落人口实，眼下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

“十一，就是因为有这么多人盯着你，当然是想让他们知道你的行动轨迹。如果你从悠然那里进来，一会暴露了悠然，二是我们本就是想让他们知道你的踪迹，这样才显得你的行为举止是正常的。如果他们找不到你的人，那就更加不正常了。

眼下，他们只会猜测你到我的府上来只是商量事情，如果他们找不到你，只会更加揣摩你的心思。”

“哥，你说的有道理，只是眼下情势还真的挺复杂的，太子这一举动看来是筹谋已久，孤注一掷，倒是我们没有什么打算。”

“太子身后必定是有人在为他筹谋，只是现在陛下已经开始顾念旧情，开始考虑太子的情况，太子一日不出江陵势必是一个祸患。我们现在也不可能静观其变，因为现在针对的是你。清王那边我看他们也是在按兵不动，就想看陛下对你的处置，眼下对你最不利的还是考生的那番话，只是这些考生现在都已经死无对证。”

“京兆府尹查出这些考生的相关信息吗？”

“没有，这些考生都是从外地来的，一来一去，他们的消息还没有这么快。其中有一个叫做曹士杰的人，他好像是从江陵附近的县城过来的，已经查到了相应的消息。另外的静笙她们也已经快马加鞭去查了。只是这个考生，家里也就他一口人，身家背景一清二白，似乎没有什么疑点。”

“那个在场的举办茶会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段初曦，他的父亲是太医院院士。还有一个是顾澜，他父亲是御史大夫，这两个人我已经查过，和太子、清王那边没有什么关系，他们父亲也是一样。”

“嗯。”

“启禀少将军，这是慕姑娘托人送来的食盒，他说你刚刚从军营回来也没吃上什么东西，他叫下人送过来的，你看一下要不要现在给你端上来。”管家问道。

管家看着萧默，毕竟现在他们正在商量，他实在不好打扰。但是慕姑娘也说过这食盒一定要亲自交到萧墨手中，所以他也不敢怠慢。

“拿进来吧，还有什么事吗？”

萧墨见管家欲言又止的样子复又问道，管家说道：“御史大人的公子顾澜现在已经在偏厅等着了，是否现在可以传他进来？”

“嗯。”

“学生顾澜参见宣王殿下、参见少将军。”

“起来吧。”宣王说道。

“你再说说当日在得意楼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最好越细节越好，把没有在衙门说清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萧墨说道。

“好的，那日我们在得意楼订了位置，差不多有三十几个考生相邀而来，茶会是段兄提议举办的。那三十几个考生也是因为机缘巧合都认识。但是偶尔有几个不相熟的，我们也不做计较，毕竟大家相熟，谈得来就可以。后来，在茶会举办到中下半场的时候，那几个考生好像是喝了一点酒，就开始讨论起当今的时事，段兄起初也不在意，后来见情势不对，赶紧派人请他们出去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几个人你们都不认识？”

“是的。”

“那他们一开始就进来了吗？”

“嗯。”

“他们进来后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举动？”

“这我倒是没注意，因为后来我的妹妹也来了，所以我们这一桌聊得非常开心，倒也没有注意另外几周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大家都是在互相聊天、品诗，也就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出现。”

轩辕奕问了这些问题，似乎好像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便又沉默下来。

萧墨见那食盒还放在桌上不曾动过，便打开食盒去看看里面的东西。

食盒里的糕点是那次在陶然居他请悠然吃的糕点，一式四样，十分考究。

萧墨随手拿起一块放进嘴里，他知道如果他没有动这食盒，这悠然估计又得骂骂咧咧。

“那我问你，他们可是有吃了什么东西。”随后他问道。

“得意楼的茶水非常的好，但是点心并不多见，我见他们进来的时候也没有带什么相应的吃食，只是在中途的时候，有些人饿了便会叫上几样，这我倒也是没有太注意。”顾澜回道。

“你说和你们同行的，还有一个叫做李洛的考生，他现在住在何处？”

“他现下就住在得意楼附近的客栈春风客栈，他之前中途也曾离开过，说是去给家父回信，后来才下来的。”

“是这样吗？那这个考生为什么当初在堂上并没有说起这件事情？”

“他大概也是觉得这件事情无足轻重，并没有提起吧。”

“这个考生来自哪里？”

“李兄是绵州来的，他父亲好像是当地有名的刺史李章。”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虽然萧墨已经知道此次事情发生的所有过程，但是其中的一些细节他们还是不知道的，所以他今日便把顾澜叫了过来。

第一百零一章 信任危机

这顾澜他父亲是御史大夫顾宗福，和萧默总算有些交情，是以顾澜过来也不会过分打草惊蛇。

他还有一些细节想要问顾澜，但是顾澜显然都不是太清楚。

“眼下听顾澜说，这个李洛的考生倒是十分可疑，在这个事情发生的中途期间，他曾有出去过，也就是说有不在场的时间，但是却没有不在场的时间证人。而且他在回话时并没有提起回信这件事情。那么他这段时间是否真的是去回了信，还是说他有什么另外的事情要做。”

“回少将军，有消息。”

“念！”轩辕奕着急地说道。

“又有四位考生被杀！”

“什么？又死了四个？”轩辕奕惊讶道。

“你下去吧。”

“是！”

“哥，这大白天他们就敢这么猖狂，又死了四个人。太子为了制造这场舆论，可真谓是穷凶极恶、毫无人性，接连杀掉了八个考生，他这样子恐怕是想引起父皇的注意吧。”

“明天我也会上朝，估计殿下对你应该会有所疑问，只要他问什么，你便答什么，一五一十说出来就行。

我想他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敢对你做出过多的责罚，只是眼下他对你的疑心越重，你的问题就越大。”

“我会的，这几天我已经让母妃待在宫里，什么地方都不要去了，父皇也不曾到过母妃的宫殿，看来对我是真的起了疑心了。

母妃也告诫我说，只要我一口咬定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父皇也没有什么相应的证据来判我的罪，只是这样一来一去，太子便会是最得利的那个人。”

“且不说太子是否能够通过此举重回东宫，关键问题是你的三哥，他是不会有所举动的。

他针对的是你，而不是太子，因为对于他来说，你才是他的眼中钉。”

“这借刀杀人的手法三哥又不是第一次干了，眼下我估计他在府里虽然闭门思过，但也是乐得清闲，还想看着这场戏怎么演吧，只是我又怎么会让他称心如意呢。”

“还有抓紧去找那名失踪的妓女，只有找到她才是最关键的人证之一，当时我们因为不小心遗失了她的踪迹，眼下看来这个人也颇有心机，能够躲到这么久都没有被我们找到，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落入了别人之手。”

“最害怕的就是他现在在太子的手里，这妓女只要给他点好处，他自然是会倒戈太子。一旦她倒戈了，那么之前我咬死太子的那番证词，陛下便觉得我是在诬陷他了，以前他不怎么觉得，现在对我疑心如此之重，看来是不信不得了。”

朝堂上。

“近日有考生频频被人杀害，你这京兆府尹是吃的什么饭，为什么到如今都还没有查出这凶手是谁。”

“陛下息怒，这八名考生皆来自不同的地方，死法却如出一辙，凶手都是极高强的武林人士，他们的作案手法，在之前的档案上都未曾有记录，下官已经派府里所有的人都去寻找他们的踪迹，只是一直没有找到。陛下也知道这武林人士向来行踪无定，很难排查，所以花费了些时日。”

“混账东西，朝廷养你们有什么用？现在与其有这么多时间狡辩，还不如给朕找凶手。形爱卿，此件事情交由你们大理石全权负责，你现在就给我配合大理寺办案。”皇帝指着京兆府尹破口大骂，他频频擦汗，实在是又着急又害怕。

“是，老臣遵旨！”

“宣王，对于此次事件，你有什么看法？”

终于还是来了！

“回父皇，儿臣认为这些考生都是被一人所杀，且此人武功高强，势必是冲着什么来的，只是我最近也在忙于另外的事物，并没有对此过多关注，是以回奏父皇，儿臣对此事件也没有过多的想法。”

“那些考生可是口口声声在指责朕并没有好好的册立太子，脱了如此长的时间，还说清王才是下一任太子的最终人选，对此宣王你有什么看法？”

“回父皇，儿臣惶恐。对于太子之位，从来不敢奢望。东宫乃是我们国家的储君，向来都是德才兼备者兼之。儿臣自问不是那有才有德之人，是以对此并没有过多的想法，对于考生中流传的清王才是太子的最佳人选，儿臣亦认为三哥德才兼备，是以能担此重任。”

“放肆太子之位，岂容他人置喙，你三哥就算是多贤德兼备，也还没有轮得到你替他说话。”

“况且你三哥因为科考舞弊案还在府里闭门思过，现在你跟我说，他竟然是德才兼备之人，你怕不是父皇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人了吗。”

宣王立马跪下，说道：“儿臣不敢。”

好一个崇德帝，这问题既然是他提的，却不让人有所回答，这宣王回答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这倒是让他为了难。

萧墨道：“陛下正值壮年，太子之位册里并不用着急一时。这几个考生口出狂言得到了处分，只是眼下这凶手还未找到，他们竟然敢在天子脚下大胆行凶，微臣请奏陛下，准许微臣一同参与此案的调查，势必在三日之内找到凶手，还大家一个公正。”

“萧墨，听说你刚从军营回来不久，怎么还要参活起这件事情来吗。”

“回陛下，萧墨只是觉得这几个考生死的可疑，况且后死的几个可能都是国家将来的栋梁之才，势必觉得可惜，如果能马上找到凶手，那么也好让他们瞑目。

只是眼下这凶手竟然是武林人士，微臣又想到前不久和这茶会一起开展的武林大会。微臣对于武林之事还是有一点了解，所以才请奏皇上允许微臣有这个机会，查清此事。”

“好，你配合大理寺吧。”

“谢陛下。”

“还有什么事吗？”

“回陛下，礼部有事起奏。”

“说。”

“这祭天的礼单臣已转给户部，只是这户不常常以礼单太过繁琐，回绝掉了很多事项。回陛下祭天乃是国家重大事项，户部常常以此理由来拒绝，微臣惶恐。”

“户部尚书，有什么话要说吗？”

“回陛下，老臣只是觉得这礼部尚书给的礼单有些过分繁琐，实在是无必要的支出，况且长年来我国为支持晋国战争，已经国力内耗。是以微臣才建议礼部一切从简，这也是响应了陛下当时说的一切从简的情况。”

“我是有说过此事，但是对于祭天仪式还是按照礼部单上的东西来吧，你也不要过分追究了。”

“是，老臣遵命！”

“臣谢陛下。”

这户部和礼部向来都是不对头，尤其是户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在朝堂上吵得大吵大闹，所有的朝廷大臣也都是知道的。

只是眼下这祭天仪式中，还有一项就是追封先皇后谥号，这礼部都是宣扬说要大肆操办的，而户部又不给银子，所以这才让礼部尚书急于慌乱地在朝堂上向皇帝告了状。

“回陛下，还有关于先皇后的追封，这废太子是否可以参加？按照前朝礼法，这废太子是有权参与生母的祭祀。只是这废太子他不曾有所爵位，如果参加的话，是以薄了先皇后之名，还请陛下明示。”

“这先皇后乃是太子的生母，每年祭祀太子都有参加。他虽是被我废去了太子之名，但到底还是他的生母，此次祭祀就叫上他一起参加吧。”

萧墨和轩辕奕对视一眼，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因为此次事件皇帝对太子的事情本就有了保留的意见，现在先皇后的追封大会，他又让废太子参与了，这是对废太子来说最好的机会。

一旦废太子重新入住东宫，那么他们之前的努力将会白费，而且一旦皇帝重新让废太子入住东宫，那么也就是说明他已经失去了皇帝对他的信任，皇帝已经相信废太子之前做的事情只是一时荒唐。

而此事件中，萧墨又参与了调查，她知道萧墨是为了帮助自己才会让自己深陷其中，因为眼下这个情况已经不得不让他们做出一定的举动。

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