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再画个一样的、小一点的吧，就五卷（动词）卷轴那么大的就行，方便携带。”

鸣人比划了一下，差不多是八开纸的宽度，四开纸的长度。

佐井把画本收起来了。

“这就不能算是一模一样了啊。”

他微笑。

“一模一样，指的是在同样规格的纸上画同样的东西并让人看不出差别。”

虽然他不能保证画的完全一样，但他打算尽量去画的。

“……”

鸣人沉默了几秒。

“要加钱吗？”

他在脑内整理了一下自己存款的数量。

“我有一个问题，如果你能回答我的话……”

佐井收回了微笑的表情。

“你说。”鸣人往地上一坐，拍了下大腿顺势抬手作请。

很多豪爽的人和谁说话都会这样，手势也有单食指和大拇指等等等等。

他只是觉得这样有气势而已，就是拍腿拍得有点疼。

“人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去画他们？”

佐井拎起了自己的那个小画册，轻抚着表面。

“画他们有什么意义吗？想看的话不是有很多照片吗？外面的影岩也是，火影办公室里也有他们的相框，又不是看不到了……要是画你自己的话我还能理解成你很自恋。”

“那要是别的女孩呢？”

鸣人向前探了探脑袋问。

“……”

佐井皱眉。

“咳，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父亲，虽然我没见过他，也没和他有过交流，也一直没有什么印象……但他仍是我的父亲，也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我想怀念他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鸣人摊手。

“就算他不在了，看到他的话，也会有一种……嗯，或许可以称之为开心的感觉吧。”

因为他好看。

就算穿着不怎么好看的朴素睡衣也比其他同样装扮的人赏心悦目，更别提穿看上去那么年轻帅气的火影袍的样子了。

他一个男的都觉得那样特好看。

不过也仅仅是向往那个外貌和影袍而已，他可不想当什么火影。

不过这样算不算变相自恋啊……算了。

“……”

“对了，我记得你有个哥哥是吧。”

鸣人虚空托腮看他，“你是怎么看待他的呢？”

“……我不知道。”佐井很诚实地回答，眼泪透露着一股子的迷茫，“我不清楚我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说起来他什么时候不在的……”

鸣人试图把他引上和谐友好的木叶之道。

“虽然只是近几年发生的事情，但……很遗憾，我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

佐井抬起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看起来特无助。

像小水獭一样，可爱。

“你想见他吗？”

鸣人一点点地引导着他来回答内心所想。

“我……不知道……”

佐井抬头，勉强地微笑着。

“你觉得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敌人？兄弟？还是家人……？”

他继续像个人生导师一样引着佐井说话。

“我以为我们是兄弟，但后来才发现，我们……是敌人……”

佐井的表情在最后说是敌人的时候发生了些微的改变。

那是什么神情呢？被背叛的感觉？怨恨的感觉？……心痛or难过的感觉？

“我好像知道一些你们的事情，说是你们之中只能活一个……然后呢，他对你动手了吗？”

鸣人换了个胳膊虚空托腮。

“……没。”

佐井有些愣神，随后又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那你呢？你……对他动手了吗？”

鸣人在心里计算着时间，想看看大概多久之后那些人会起床。

“……”

佐井沉默。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没有。”鸣人摊手，“为什么呢？那不是命令吗？”

团藏说的那话应该也能算是命令了吧，而且还是最后通牒那种。

“……我，不想对他动手。”

佐井喃喃地说。

“你想见他吗？”

鸣人往他身边挪了几下，拍拍他的肩膀。

“……”

“你恨他吗？”

“……”

“你希望他能活下来吗？”

鸣人轻声问。

“我……想让他活下去。”

佐井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即使死的会变成你？”

鸣人摸了摸他的头发。

比佐助的发质好一点，没那么多炸起来的刺儿。

“如果真的……能那样的话就好了。”

佐井长呼了一口气，“他是让这我的，而在他最后的时候我却……怕到逃跑了……没有在他的身边，所以我活下来了……他明明有机会的……”

只要从那里活着出来，得到了救治，以他的能力……能做的事情一定比自己多。

即使是现在，佐井也认为那个人很厉害，比自己厉害。

如果不是生病了的话，他怎么会死？？

如果不是当时那个没有任何别人在的情况的话……

如果那时，他真的动手了的话……

那还有自己什么事？

因为他想让自己活下去。

所以自己活下来了。

佐井发现即使过了不久了，自己也还是放不下他。

为什么要一直带着那个‘没用的东西’？

他渐渐地有些明白了。

被命令说不需要感情，却还是没办法完全舍弃掉。

会因为团藏退休的事情而不太想和鸣人接触、会因为提到了过去而变成现在的这个状态……

那不就是因为还有‘感情’的存在吗？

说起来自己已经不再属于‘根’了。

所以……不再按照‘根’的要求来约束自己，也没有问题吧？

他看着手上画册封面上自己幼稚的画风下的那个小孩，渐渐地陷入了回忆之中。

——

“说起来我一直有一个疑问。”

佐井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大概有十多分钟以后，突然抬头。

吓了旁边无聊到想着早上中午都吃什么的鸣人一跳。

“！……呃，什么疑问？”

鸣人悄悄地给自己来了一次‘摸摸毛吓不着’的行动。

“……团藏大人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

佐井又开始微笑了。

他这一笑让鸣人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好像是白费口舌了一样，感觉这家伙的目的就是为了套问自己这个事情。

鸣人真的不能确定。

因为这是佐井，正常笑起来和假笑在自己眼里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的佐井。

“……我只能说不是我干的。”

鸣人避开了佐井的问题，没有正面回答。

确实不是自己干的，是止水和带土干的。

自己只是出了个主意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