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泉水中这一场‘大战’，颇有一种久别重逢、棋逢对手，最终酣畅淋漓之感。

泉水的灵气精纯，加之双修中昊谛的刻意灵力疏导，羽刹此刻倒没有疲乏的感觉。

懒洋洋地依靠着昊谛，羽刹享受着这一刻的宁谧。

“刹儿。”昊谛一下一下轻抚她的发丝，在她耳边低语：“你恨我吗？”

羽刹顿了一下，道：“刚开始知道你骗了我时，是恨的。那时候一心想着把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全部报复回去。可当时还没有恨到想要你的命。

后来，你杀了云起易，毁了定心魂灯，那时候猛然意识到，也许从头到尾你从未爱过我，才会可以完全不顾我的感受，将我身边在乎的仅有的那么几个人全都毁掉了。

那时候，杀了你的心意前所未有的强烈。可，真正敌对起来时，当我的匕首毫无阻拦刺入你后背时，我才意识到你对我是真的毫无防备。而我也高估了自己的恨意，我下不了手。

我一个从小被培养成没有感情的杀人工具人，竟然对下不了手。其实，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除非你放水，否则我赢不了你。那时候，我其实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了。”

回忆起当年的事情，羽刹依旧感慨万千，指甲不自觉掐进了昊谛胸膛的肉里：“后来，我想着自己上辈子和重生在风羽嬛身上第二辈子，加起来从未真正做过一件伟大的事情。

不杀你，救不了世。不杀你，我对不起死去的云起易和师尊。可是我不忍心，我下不了手。最后，我想着那就和你一起死吧！我用我的命陪你，而风羽嬛还有你的分身天言，能替代你我好好活下去。”

昊谛不顾自己被掐出血的胸膛，将情绪波动太大的人用力抱入怀中：“都过去了，我们都活着……”

羽刹抬头，望进昊谛的桃花眸，一本正经地问道：“你说，我做那个决定，是不是很伟大？”

这一本正经的神情问了一个让人有点啼笑皆非的问题，昊谛只觉怀中的人可爱得让他想揉进自己的骨血中，让她永远和自己成为一体。

既然他家女王大人在线求夸奖，昊谛绝对要满足：“伟大，特别伟大！这么伟大的事情，只有你才能做到，换我都做不到。”

羽刹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笑了笑。

昊谛神色逐渐变得郑重其事：“可是，以后不能再这样了。我都无法想象，那时候如果我救不了你，我该怎么办？”

羽刹抬手抚摸了昊谛这张妖孽般的脸，欲言又止……

最终，她只是低声道：“我可能又要沉睡了，下次再见。”

说完，她也没再与风羽嬛沟通，直接就沉寂了。

她有句话没说出来：待我魂魄养全，风羽嬛回到仙魔大陆自己的身体里后，我们两人你该作何抉择？

只是，两人好不容易冰释前嫌，她不忍心问出这句话。

风羽嬛试着沟通羽刹的魂魄，始终没得到任何回应。

昊谛亲吻了一下风羽嬛的额头，道：“刹儿还说什么了吗？”

摇摇头，风羽嬛没敢说出来。

融魂后的两人心意相通，羽刹没说出口的那句话，她是知道的。

她有点不太愿意去面对这个现实，不愿去想着未来某一天，昊谛要面对抉择时的画面和结果。

即使，他一再强调，在他眼中她们两人一直是一体的。

一体是因为两人一直处于有一个在养魂，处于一具身体里。

身体？

风羽嬛的思绪突然抓到了这个词，猛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她一下抱紧了昊谛的腰，道：“这次突破太危险了，因为羽刹清醒了忘了跟你说。”

昊谛将她打横抱起，直接一步横跨海拔六千多米的昆仑雪山，回到了山谷的风家祖地。

两人换好衣服后，风羽嬛才道：“我隐隐感觉到，这具身体估计无法承受太多的灵气注入。虽然每一次晋级都会让肉身更强悍点，也可能是因为我突破境界太快，肉身得不到同时的锻炼。”

“别急。”昊谛安抚了一声：“是有点奇怪。我一直在想这个世界很久很久纪元以前，也出过不少修仙大能。即使现在灵气匮乏到近乎没有，可世界一些古老而又神秘的地方，依旧灵气充足。

那为何，这个世界发展到现在，竟几乎找不到真正修仙的人呢？或许有，但境界太低了，能达到气动境的已经算是巅峰了。

今天看到你突破境界时身体上承受不住灵气的危机时，我在猜测，也许不是他们不愿意修仙到更高境界，而是这个世界发展到现在，人类的身体不适合修炼到高境界了。”

风羽嬛拽住了昊谛的手：“我是说，若羽刹这具身体无法修炼到高境界，那养魂计划……”

按住了她的手，昊谛摇摇头，坚定地道：“不会的。还有我呢……等你突破炼神境时，我们再看看是什么情况。不急，修炼切勿心浮气躁。一年时期到了，我们该回去了。”

“幸好，突破到气动境后，平时所需灵气可用丹药替代，来扩充体内容纳灵气的量。”风羽嬛抬眸看了眼昊谛，张了张嘴。

昊谛一眼便知她想说什么，主动道：“需要什么丹药你列出来，我回趟仙魔大陆，找你师尊丹央拿。”

“那你别和师尊起冲突，告诉他我和羽刹都很好。”风羽嬛不放心叮嘱一声。

“知道了。”

撕开空间裂缝，昊谛揽着她走出，回到了M国维卡城她房间的浴室。

一回房间，风羽嬛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按了免提：“在住所吗？”

是贺澜的声音，风羽嬛一边拿起笔开始写所需丹药一边应了声：“嗯，在。”

“我过去汇报成果。”

“好。”

将丹药列表交给昊谛后，风羽嬛笑着道：“看来贺澜搞定一切了，我们可以回国了。”

“我快去快回，等我。”凑过去亲了亲她，昊谛直接撕开空间消失。

风羽嬛走出房间，拿出手机点了份炸鸡外卖。

她偶尔觉得这个世界很方便，就是一个人生活，好像也随时随地有许多不认识的伺候的人。

要吃的，要买的……

只有有钱有一部手机，随时都有人送到你跟前。